“祁辰,最后的最后,我想要再自私一次——我希望你能忘了我,只记得乔谨之便好。”记得当初和你相知相交的那个好友,只是好友,便……于愿足矣。
祁辰眸光颤了颤:“……好,我答应你。”
夙千珩开始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但他偏偏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面上仍旧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夙千离,这是我母妃欠你的,如今,我便用同样的方式来偿还吧!”
这样的方式虽然瞧着惨烈了些,但对于他这个从骨血里便透着肮脏的人而言,倒还勉强算得上是干净。
“她是她,你是你,她欠我的,早在九年前我便已经同她讨回来了,用不着你多此一举。”夙千离淡淡开口,眸中一片波澜不惊。
话锋一转,他又接着道:“不过你确实是该死。”
“唔,那就当我比较喜欢这样的收梢吧!”夙千珩的目光渐渐涣散,他的声音已经很轻很轻,仿佛下一刻就要在这个世间消失一般。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抬眸望向了祁辰,目光中带着眷恋,不舍,释然,还有几分至死也没能说出口的遗憾,缓缓阖上了眼睑。
从大殿出来的时候,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刺破重重云霄,余辉洒在整个皇宫的屋顶上方,似一片叶,隐没悲烈,在风中凛冽。
那感觉,像是一个时代的剧终。
祁辰的手里捧着一盆青翠的云竹,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纪简率先迎了上来:“珩王他……”
“死了,尸骨无存。”说着,夙千离恨恨地瞪了一眼祁辰手里的云竹,心里暗暗琢磨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把这盆破草给弄死!
纪简:“……”虽然夙千珩会死是意料之中的事,怎么王爷看起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祁辰眸中划过一抹无奈,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见元青砚押着一个人过来了:“王爷,王妃,这人怎么处置?”
面前这个满脸血污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夙千珩的心腹——韩铭!
夙千离只扫了一眼,心里顿时更觉火大,喝道:“天牢里不是还有那么多空房间吗?随便找一个丢进去不就行了,这点儿小事还要本王教你?!”
元青砚被吼得一愣,连忙就要把人压下去。
“且慢!”纪简突然拦住了他,转而对夙千离道:“王爷,珩王虽已伏诛,但整件事情仍有许多不明之处,此人乃是珩王心腹,不如交给大理寺例行查问,或许会有不少意外收获。”
“随便!”夙千离现在是一刻都不想见到任何与夙千珩有关的人或事,纪简愿意接手他自然乐意之至!
……
这厢祁辰和夙千离刚刚回到王府,萧霆便已经在客厅里候着了,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萧雯也在。
“枭云骑这一仗打得实在漂亮,萧某在此先恭喜王爷了!”说着,萧霆笑呵呵地朝夙千离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