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常犯事,大小皆有,但只要不涉及到上头的利益,上头也替他遮掩盖过,继续荒诞行事,该吃吃,该喝喝。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流连花丛,难舍难归。包庇恶人,惩治好人,私下干过不少。但风浪不大,且做得隐晦,亦无人敢诉苦,是以知道的人也不多,欺上瞒下,肆意妄为。
若不是此次出事,专人细查。这些事怕不会这么快被捅出来。
听闻李府中,出过几次命案。有人无缘无故地死去,包括这李府大少爷的亲娘,一个地位卑贱的落魄青楼女,也曾离奇死去。
有人说此事与李固有关,说他亲手害了这女子。也有人说是这李夫人所为,嫉妒争宠,私下派人把她陈塘淹死了。
后来大少爷派人查清真相,只说了寥寥几字,人言可畏,人事可怖。谣言止于智者,自然也无人再乱传此事。
虽然李固常做恶事,但也没得罪到什么高官贵胄。除了一次处理案情,得罪了宁安王手底下的人,再者向底下富商借了百两银子几亩良田三年未归还以外,倒再无任何琐事。
蓦地一道凉光落在慕槿身上,慕槿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下意识地抱着臂,头偏向一边,一只脚则一下一下地点着地面。
慕槿偏了脑袋,避开这道幽光,其实扳着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被人发现她偷看了而已。
若此事风浪掀得厉害了,指不定要波及到当朝两位王爷身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不是人人乐见,但也是有人所归的。
云盏淡瞥她一眼,本也无事。只是看见慕槿所做的动作,无波的眸里微微一烁。眉间淡蹙,像平静的湖面起了丝丝涟漪。
他淡若无痕地收回目光。周身流淌着一股不知名的气息,如云如烟,似雾似风,缭绕散尽。
“慕大人,舍弟虽然年幼,不懂事,时常惹些麻烦。但于杀人犯案这回事,断然不会去触碰。还望大人明察。”李瑜书拱手低头,温言开口道。
生得一副温雅面容,虽带病态,但眉眼间也是当家之主的气度。
“这是自然。”慕修苑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微微一动,颇显正义,朗声道:“杏仁,将几位的宗卷一并拿来。”
不一会儿,几叠纸页便整齐地放在慕修苑手中。一页页地翻看。
慕槿也随着他翻看的动作淡瞥几眼,上面的内容都清晰地映入眼帘。
她看完宗卷,默不作声地扫了下方的人几眼,来来回回,随意几瞥,很快便收回目光,低头观着脚底起来。
这几页纸,比方才更要细致,叙事更为详尽。这李二少爷哪是不懂事,惹麻烦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