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细细抚摸着上面精致的花纹,面带笑颜。她才不会信他只是顺道过颍州弄这把弓,潭颍二州分隔东西两端,顺道回京也不可能经过各自的地盘。
坍山寺离这儿不过三十里,说远亦不远。但因道路崎岖,剩余二十里只得步行。且寺庙还在半山腰,上去下来皆不容易。
谢青含注视着她,看着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嘴角也不由微扯,心里也似融化了冰雪,暖和起来。
他知她是喜欢的。这上面雕刻的是她最喜爱的木槿花,同她名字一样,圣洁高贵,冷艳妖娆,似火炽热。
“这弓弓臂和弓弦较之常弓大了一倍不止,玄铁也不是凡物,若是用在战场上,定是一把利器。”女子口中满是赞赏,手里的弓拿着有些沉重,“青含,这弓叫什么名字?”
她抬头看向谢青含,眼角弯弯道。
谢青含神色依旧含笑,双手握住她的肩,指尖轻摩挲着她寸雪的红衣温柔地道:“法师说,此弓极戾,寻常人等是无法用的。他取的名字,虽合我意,但总归不如叫比翼弓来得亲切。惜儿你说呢?”
她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调侃,被他灼灼的目光注视着,脸颊不由有些泛红。她别开身子,转移话题道,“你又去找法师了?你们说了什么?他怎么没在宫里待着?”
说来也奇怪,法师名号在外,各国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他却还肯留在东陵,屈居一方,指点玄术,观星辰,行医道,福泽百姓。此等善心不得不令人敬佩。
“法师在坍山寺替人祈福,坐观奇门八卦。我也是得巧遇见他。”谢青含笑道。双手慢慢往下滑,握住了一双温热的素手,富有磁性而沉稳的声音低柔道:“他说,这弓别致,东陵罕有。倒不如取其本义,弓有臂弦,去辟留月,取之弦月。他说弓名里与这把弓主人的命定之人有关系,不论日后经历何种磨难,他们终究会在一起。弦月弦月,正好我的字里就含一个月,你说,法师的意思,是不是早就注定了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她眉头微蹙,脸上的红晕不退反升,甩开他的手,退到一旁别扭训斥道:“法师那是打趣你,你也当真了?再说这样红脸的话,当心我不饶你。”
看着女子耳畔升起的红晕,像极了天边的霞彩,一朵一朵地漂浮着,让人看得呆了,陷入沉醉,久久不能自拔。
“好好好,不说了,惜儿不让说便不说。看来我是注定载在你手里了,日后若是能娶了你回家,是我谢青含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分啊!”谢青含回过神来,轻叹一口气,上前几步,从背后轻轻揽住女子,温热宽厚的手掌轻握着她的双手,脑袋靠在她的肩上,看着满院艳丽似火的花,细嗅着她耳畔淡淡的清香。
她被这道突然而至的气息充斥着,害羞着不禁缩了缩脖子,目光似不在意地看向远处,眼里是一片澄澈柔和,嘴角也不由微微上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