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字为据,这对谁也不吃亏。慕槿眸光平静地看着他,浅浅一笑,带了几分兴味。
云盏掀了眼帘,淡淡瞧着她,幽深莫测的眼眸里看不透心里的想法。
“可以。”他低缓地道,眼里闪过一道流光。“自去身后取纸,写下便可。只是,如今本相手上无力,题名勉强,其他的就有些为难了。”
为难?慕槿微拧着眉,垂眸看了看他微微抽动的指尖,好像是那么回事。毒未解去,让他行动确实有些困难。
只是,若让她写,那他日后抵死不承认,她不就亏了。她拧眉淡问,“那你想如何?”
闻言云盏动了动眉,眸里波光潋滟,低缓开口,“本相手虽无力,但勉强能用上一二分。若是能再借上几分力,写出凭据倒无多少难处。”
字迹会是他的,往后抵赖也说不通。慕槿神色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何时变得这样为他人着想了?
“你若是想赶快立出据条,不如过来替本相将这不受控制的手给握住,好让本相写出的字不至于太过丑陋,难以辨别。这法子如何?”云盏眉尖微动,身体的一阵刺痛感过去,额间的细汗也慢慢停止流出。
他这是在威胁她还是别有居心?慕槿感觉他身体渐好转了些,可浑身那股子不正经的气息又跑了出来,怎么看怎么怪。
“可以。等着。”慕槿转身过去拿笔墨纸,神情带了几分不解。
云盏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眸间划过几许幽深和思索。
那双眼睛和说话的语气有些相似,可是,那张陌生的脸以及繁琐的身份,查探不到的底细却让他有史以来觉着半分踌躇。
今夜谢青含的到来,她的反应如此激动,他们之间,或许有着某些关联。
不论是或不是,也不论她与谢青含是什么关系,他都得考虑,是否要试探一番了。
慕槿回身,看见的便是那副深幽思怵的模样,血色渐渐回转的薄唇,有着半分的魅惑。
“好了,我说你写。”她屈了身子,将纸墨放好。将笔塞在他手里,拿眼看向他。
要求也说完了,她也照办了。慕槿淡拧着眉,想看看他还想如何。
“嗯。”云盏眉尖轻动,也不诧异,“靠近一点,本相身子不便,实在无法再挪远半尺。见谅。”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慕槿额角跳了跳,只得在床头蹲下身,看了看云盏侧着的身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分明是他欠她条件,这会儿却被他使唤。心里不禁觉着有些奇怪。
云盏眉尖微挑,看着她未取下的面纱,那清姿淡然的清眸,神色几分清冷。薄唇微抿。凉凉道,“你离得这样远,本相莫不是洪水猛兽?且你的头发又挡住了本相的视线,本相如何看得见那宣纸,还怎么下笔?”
他语调幽凉,低缓磁性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慕槿低着脑袋,也察觉不到他是否是真的瞧不见。闻言左眼皮不禁往上跳了跳,敛了敛心神,只得又将身子靠近一些。
待他写完了,把柄便在她手中,以后,看他怎么得意嚣张。她敛眸看向柜前白色的宣纸,又偏头看向他床头平放着的手,伸手握住。
“写罢。”慕抬眸看向他,平静无波的眼底流淌着一丝兴味。别想着再同她耍花招。
云盏眸光落在那白色的纸上,眼底流淌过一丝邪魅。
不理身上的刺痛和不适,看着他的右手被一双微凉的柔荑给握住,心中划过几许思索。幽凉的目光忽暗,左手轻动,袖摆一挥,将靠在床头屈身的人轻轻给揽住。
“不要反抗,本相不过觉着有个支撑方便些。”他凉凉道出一句,眸底幽深如许。不理被他圈在怀里身子僵住的人。“你可以说了,本相落笔。”
得寸进尺。慕槿眉毛紧拧,心里不由一嗤,整个人被他圈着,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脑袋上,咯人得紧。
顾及他的伤势,又不得多做什么反抗。只得紧捏住他握笔的手,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掩住心里微微的跳动。
“行了,相爷别耽误时间了。写罢。”鼻尖充斥着属于男子的清魅气息,让她不由拧了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