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话的太医也是一脸惶恐。显然也不知晓慕槿会用什么法子救人。也同方才那些人一样,只看见她将刀子口放在皇后娘娘脖颈处。
不过,好歹也是待在宫中二十余载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于太妃娘娘的质问也是表现得平静无常。
“回太妃娘娘。老臣现下没有法子将皇后娘娘给治好。慕小姐有法子,不如让她试上一试。兴许皇后娘娘吉人天相,能得以好转也不一定。”他如实答道。
他在宫里也见过着火一事。可是,那里面的妃嫔被烧死的烧死,即便是奄奄一息的人,最后也没能活下来。
当年一众太医都对被大火窒息而死之人感到惋惜,可谁也没有对此真正考究过。
毕竟宫中本就如同一滩浑水,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人恨不得避而驱之。可是,为了生计名望,他们之中也少不得有人为了谁而卖命。
是以不论是对于滑胎也好,火烧也好,尽归于命数。他们也只当做无可奈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皇后娘娘一事不知偶然或是人为,他们也无从下手。
若是这位慕小姐真有法子,他们也不放用上一用。左右不过都是罪责,倒不如让她来试试。
她瞧着也果断沉稳,聪颖镇静,胜于常人。诊断的手法也娴熟利落,他也是打心底里有些相信。
太妃闻言,有着些许皱纹的眼眸也不由微眯,移目看向一脸平静的女子,周身的贵气带着些许逼迫人之意。
她也不信,这回京不久的人便有这样的能耐。
“皇后的命,不是尔等可以拿来随意试之的。慕小姐口口声声说会医术,那在场之人又有谁可以作证?”况且,皇后的命也不是儿戏,岂容得了他人胡来?
若是一个不甚,今日之事,皇上怪罪下来,牵连之人不在少数。
这里小声嘀咕的人也顿时噤声。
她们没有见过慕槿会医术,自然也不能替她担保。
看来,这个太妃娘娘岂是不待见她,活像是看她不顺眼。她到底是挡了她的路还请拆了她的房,从她进寺里开始便对她言语相向。
慕槿抬眼瞧了眼一众人等,淡淡收回眼眸,将手里的酒坛放下。
“本相可以作证。慕小姐的医术,即便是这里的老太医也难以匹敌。这么说,太妃娘娘可相信了?若是太妃娘娘还有何不满意的,不妨今日一并说出来,好让本相替你做做主。”这方的人还未答话,上方便传来一道低缓而幽沉的声音。
众人齐齐一愣,抬眼向他看去。
这是,要和太妃娘娘过不去了?
可是在看到这人是谁之后,又齐齐低下了头。这人,岂是区区一个太妃能惹得起的?
太妃娘娘闻言,目光也不由向他看去。
从他拿刀给慕槿之时,她就有些关注。云盏此人,心机颇重,谋算也胸有成竹。后宫之事从不参与,朝堂之上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绕是她也不能轻易得罪,见人还要给三分颜面。
今日,他不仅替这慕槿说话,还出言将她堵得无话可说。让她一时有些损伤面子。
“这刀是本相的刀,也是本相亲自交到慕小姐手上的。若是谋害皇后娘娘,这第一个被问罪之人,也应当是本相。太妃娘娘质问慕小姐是何意?”云盏眼眸微眯,眼里闪过一丝危险。
不仅是站在不远处的太妃接收到了这股不善的神色,就连立在周围的人,也深刻体会到了一股幽凉袭卷着身子的凉若寒水之意。
随时要将人给吞噬得尸骨不剩。
即便他难以肯定,或许,她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她,他也决不允许任何人敢当着他的面,随意诋毁怀疑她。
哪怕这人地位不凡,颇有心计。
慕槿闻言,抬眸看向,阳光之处,一袭黑衣镶嵌着丝丝金边,泛着淡淡的暖意的光芒。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底深处,仿佛打开了那层黑暗,投入了一丝细微的光。让她不再惧怕寒意,也不再一直陷入深暗。
他就这样站着,笔直修长的身躯,仿佛与那道光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