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蓉儿但说无妨。”太妃偏头,蹙眉向杜雅蓉略纠结的神色看去。
下面的人也齐齐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皆是不解。
“这……”杜雅蓉略显犹豫,手指缠绕着手上的丝绢,还是柔婉地说出了口,“那人说,我若是丧了命,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状元夫人,并且,还可以摆脱庶出身份,将皇后娘娘丧命的罪责嫁祸到我的头上……”
谁最有这个动机,不言而喻。
“若是我死了,那也正好可以来个死无对证……”杜雅蓉绞着丝绢,轻咬着唇,脸上也有些委屈。“蓉儿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假话。”
此等娇态,莫名让这里的人生出几分怜惜,也让人对凶手感到一丝憎恶。
向铷安眸光顿暗,看向地上跪着的女子,眉头也紧紧蹙在一起,有些痛心疾首和失望。
慕央闻言,抬眼不自觉地朝着角落处看去,沉静的神色间不由划过几许自嘲。郁色的眼底毫无波澜,也没有再替自己解释。
“慕央小姐,你口口声声替自己辩解,说我没有证据,说娘娘先入为主。那么这暖玉你如何解释?我也不想相信。可是,我若冤枉你,我又有何理由呢?难不成会是雅蓉故意诬陷你?然后便能代替你成为慕府的庶出小姐么?”杜雅蓉神色间有些激动,原本她才是受害人,先前却一直无法替自己辩解。
这些话仿佛死穴一般,将慕央点得哑口无言。
她说的对,她害了自己又有何目的呢?反倒是自己,被人抓着把柄,却无法替自己解释。
虽然大姐姐告诉过她让她不要担心,她也的确没有担心。可是,心里却掩饰不住失落与对那个人的失望。
他果然没有信自己。
“既如此,那杜小姐不妨解释一下皇后娘娘的门是如何锁上的,凶手又是如何在抄经阁的窗外放了毒物呢?”门外响起一道平静而有力的女声,引得众人齐齐向外看去。
“以上都是昨日的发现。经过现场未被销毁的痕迹,可以推断出皇后娘娘是因门外起了火,本想尽快躲避烟雾从房里出去。却奈何房门被人反锁,于是她便想要从窗外跳出去,却又因地面距离阁楼太高,她跳下去定会受伤。并且,窗边还放了毒蛇与毒蝎,让她也不得不在屋内手足无措。这些话,想必皇后娘娘都向太妃娘娘说了才对。”
话落,慕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袭碧色青衣,让人眼前一亮。
“大姐姐……”慕央见到来人,心里莫名觉得有些酸涩,先前佯装的气势也不禁慢慢涣散。
太妃闻言,眉头不由一蹙。皇后虽是转醒,可没过多时便又睡了过去。她如何来得及听她说起昨日的事?
这下倒好,凭着这女子的一番话,倒像是她成了帮凶一般。
“论证据,暖玉丢失,也是有心人所为。连慕央自己也不知晓。毕竟,谁又会蠢到连当今皇后娘娘也不放过呢?”慕槿向这里的人轻行了一礼,又抬头看向在座的人。“况且,娘娘对慕央早年还有教习之恩,慕央的性子是什么样的,整个国公府上下都可以作证。一个婢女的话,还不足以为信。”
她加重了国公府几字。眼眸微微眯起,看了看座上之人。
要知道,皇后娘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之人。当年来过国公府,对慕央的女红也多有指点。
当时还派了身边的嬷嬷前来教导了一段时日。忘恩负义这四个字还用不到她身上。
太妃见着下方说得头头是道的女子,眉头不由微沉,似是不悦。可是却又不能在此时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