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兰玥有何不妥之处?”见慕槿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顿觉有些不自在。
“早就听景云先生提起过,苏夫人性情温婉,只不过身子娇弱了些。如今一见,倒是与想象中相差无二。”慕槿勾唇淡笑,丝毫没有被点破的窘迫。
苏兰玥闻言,不禁弯眉一笑。
“姑娘说笑了。这些年,我一直都与景云住在一处,只不过我的身子越发不行了,便没有多少机会同他一起外出了。也很少听他提起过外面的人。”苏兰玥笑着说,眉间难掩病色,“姑娘既与景云相识,想来他这趟来天圣,要见的故人便是姑娘你了。不知姑娘芳名?”
这景云国师竟然什么都没向她透露?
心里暗自奇怪,可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免贵姓慕。”慕槿淡笑地说。
“慕?”苏兰玥闻言,神色间微怔,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眼底难掩一股郁色。不过又很快恢复过来,“据我所知,在天圣,姓慕者不多。且此处乃京城郊外,姑娘想必是京中人。那这慕姓,应该只此一家了。”
三言两语,便分析得头头是道。
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慕槿淡笑置之。
“苏夫人很是了解景云先生?”
“相处多年,自是了解的。”苏兰玥点头,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只是,这些年一直是我拖累了他。若非是我,可能他很早便能出来寻我的主子了。”
“主子?”慕槿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景云先生这般厉害之人,苏夫人与之共度,怎么也是富贵中人,竟也会有主子?”
这句话看似疑问实则讽刺。
苏兰玥抿了抿唇,点点头,“是。一日的主子,终身便都是。我之前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听信谗言,害得她至今下落不明。若是能有机会再见到她,那属于她的东西,我都会如数还给她。”
语气间略有抑色。
慕槿淡笑地看着她,心中有几分思索,“那倘若夫人欠她的命,你也要一并还了么?这多不值啊。左右都下落不明了,还不如当她已经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夫人还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过下去。”
苏兰玥闻言,面色变了变,随即又苦笑道,“慕姑娘,你这般洒脱,定是难以理解我所受之苦的。日日占着这个位子,便要多一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之日。我虽得偿所愿了,却并不快乐。”
她抬眼看了看慕槿,病态的眉间划过一抹忧色,“慕姑娘,这命如今于我而言,也算不得什么。我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一切的真相都告知于他。但愿,我能等到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