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玥找她也没什么正事,只同她说了一会儿景云国师的事,两人再聊了没一会儿慕槿便回去了。
“夫人?”
身旁丫鬟出声询问。
苏兰玥这才收回眼,低眸看着手中染血的帕子,咳嗽了几声,“我亲自送过去吧。”
没走多久,便到了一个房间,轻扣门没几声,里面的人便让她进去了。
“东西我拿到了,她没有起疑。”不待里面的人开口,苏兰玥咳嗽了几声,挥退了丫鬟,看着他。忽而蹙眉,“景云,你为何要弄郡主的血?”
并且,没有向她提及任何缘由。虽说他的许多事,她都没有过问,但他为了不让她担心,总是会主动向她解释。
但是,只有关于一个人的事他会例外。要么很少提,要么不会同她说。不过,这次的事,会如她所想的那样吗?
郡主和她……是有什么关联吗?心头只划过了念想便被她很快压下去了。现在,应该不会吧……
景云照顾了她这么久,他们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很多时候,她都会有一种恍然若梦,患得患失的感觉。而这次,更是无比强烈。
若不是心头的不适,她几乎都快忘了,这样的不容易,这样的恬静平淡的日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怎么了?”
景云国师回头,便见着她出神的样子,没有急着回她的话。
“若是觉着身子不适,那就去休息。这几日,我会将药炼好,到时候再依着你身体的变化来调整药量。虽然离彻底好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情况也没有最先那样坏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
苏兰玥听着他的话,目光落在那张清俊平和,不经意间就显得疏离的脸上,神色微怔。
她这是怎么了?
分明还是关心她的样子,带着几分柔和的语气,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样的他莫名多了一丝清漠疏离呢?
“兰玥?”
淡缓的声音传入耳边。
苏兰玥怔然的神色顿时清醒了几分,看向他的脸,动了动唇,点头,“好。”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唤过她了,但这样唤她的名字,却让她心底觉得有些心安。略躁的心又渐渐归于平静。
“那你也得好生注意着你的身子。近日的事,我听景弘提起过,似乎有些棘手,不要着急,慢慢来罢。”
她柔声劝解。
“嗯,今日过后,我会休息半月。那些事,我交给景弘了。出来这么久,让他单独做些事,于他也是一种历练。”
景云国师点头答应。
苏兰玥这才放下心来,出了房门。路上回味着方才两人在房里的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虽说休息半月于他来说是好事,可这次她提议,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这到底……
景云国师眸色微烁,看向手里染血的绢帕,眉头轻拧在一起,似有几分纠结。
没过多久,他便拿了一个碗,里面盛满了清水。将手中的绢帕放在手中,加了一些药粉,与水相融。不一会儿,血便与绢帕分离,盈入水中。
注视良久,他捏了捏眉心,也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不过,他滴的并非是一两滴,而是两个大碗。
手腕上的血仿佛冲破了什么牢笼一般,前仆后继地往碗里奔腾。见到此景,他的目光略颤了颤,唇色渐白,身形有片刻摇晃,不过很快就被他稳住了。
一只手臂,上面的筋脉若隐若现,将他额头的汗珠勾勒得越发明显。清雅的面上是轻皱的眉头,血色以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对此,他连眼也未眨一下。
时间慢慢过去,外面不知不觉,已是昏黄。
慕槿依旧坐着马车,从京郊回来过后,去了锦绣缎庄办了一些事,等到想要再去拜访世子府时,天色都已渐暗。
想着这会儿去世子府也不大方便,于是折了道,往宅子的方向去了。
马车停在宅院门口,慕槿与萝儿下了车,正准备进门,背后却响起一道车辙子轱辘辘转动的声音,引得二人齐齐回头。
慕槿侧着身,看着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眉头略皱。
“今日多谢云相爷相送,您布置的课业,我定会努力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