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慕国公府如今的地位,嫡系小姐许个如意夫君,配与皇亲国戚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偏云盏插手了此事,有意为难宁安王,利用权势将其不喜欢的女子许给了宁安王。
有传言之,慕府大小姐自小病病恹恹,五痨七伤,柔膚弱體。其貌不扬,时癫时傻,神智不清,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族中之技无一得会,凭其无赖痴癫,隔三差五便打伤几个亲族下人,恶名昭彰,得其废物二字。是以自慕国公府原夫人去世之后,她便被送往了慕府僻地好生养病。
莫说皇室贵胄,便是寻常子弟也不见得会娶这么个疯傻无德的丑恶女子回家,更何况是天圣国身份何其尊贵的宁安王。
一时间满朝沸腾,皆对此事喋喋不休。
却不知云盏向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原本犹豫不决的心思也变得坚定起来,势必要应了这门亲事,就连宁安王一派的极力反对也无从劝阻,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连照顾自身都是问题,又何谈能打理好一个偌大的王府,辅佐好当朝王爷?也无怪乎宁安王一方势力极力反对了。
不过,云盏终究是云盏。崧生岳降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连皇上的意见也可以被他左右,试问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强定两大家族亲事最后却抽身世外?
他到底是何居心?
慕槿怀揣着心思,送走了絮絮叨叨,收不住话匣子,还把她当心地纯良的人看待的秦笑。
也不知以秦笑的性子,是如何安然无恙地在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天圣京都,还能如此隽永活脱闹腾不重尊卑地生存下去的。
今日她也没有再出府的理由,想要将这些事了解得更为清楚,知晓得更为详尽,还得等到明日去李瑜书府上时才有脱身的机会。
如此一想,她也已有好几日不清楚东陵那方的行踪了。她更要尽快出去探一探才是。
待回了屋,将九里香交给恰巧做完手底下活儿的雪香后,慕槿坐在房中沉思迂久,一手轻捞过桌面的杯盏抵在唇间却迟迟没有呡下。
这其中是何缘由呢?
慕槿盯着唇边的茶盏,酝酿着思绪。眉头渐渐蹙起,却又很快平复,眼里带过一丝波光,浮光掠影般销声匿迹。
片响,她才起身,去厨房打了水,洗浴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踩着时辰去了云院。
听说,这相府后山之地,原是僻了块儿暖池专供云盏沐浴之用的,荟天然之温热,集甘泉之福泽。
却不知因何,云盏不常去洗浴。
不得不说,这相府位置选得真是极佳,卧座京都之左,迎四时暖风,避寒凉酷暑之恶。立于市井又与之隔离,独僻暖池马场,地界之阔。
都快赶得上酣春绸月那会儿,闲暇之际她在东陵颍州城修缮筑建的别院了。说来少不得惹人眼红。
彼时,慕槿已入了云院,四处搜寻一圈却不见云盏身影,屋外也无人守着。
慕槿自知云盏的话不会作假,到了此处,见四周无人,只余数株碧树静静摇曳在周围,筛落几片叶子,一只空荡荡的躺椅置在原地,她也未生回去的心思。
云盏让她此刻来这儿是哪般意思?等了大槩两盏茶的功夫,也不得见一丝人影。
慕槿内心生疑,莫不是云盏已出府去了,来不及让人支会她一声?但心里暗暗揣摩着,总觉得哪里有几分不对劲。
思酌片刻,慕槿已来到云盏房门前,头轻在伏门边,眸色微沉,抬手敲门,“相爷,折香来了,不知相爷有何吩咐?”
里面无人应答。
“相爷?……”慕槿缓缓勾唇,如此反复行止,依旧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