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把筷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丁文山面对着孙女儿,立刻就没脾气了,轻声的嘀咕了一句,“切!吃饭就吃饭!”
端起面碗。
向着楚南国一招手,“南国小子,来!坐到我身边!你也尝尝我孙女儿的手艺,我跟你说,越是简单的食材,越是简单的饭菜,才越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厨技,真不是我吹呀……”
丁红豆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爷,你又来了!”
丁文山这回真不说话了。
低着头,囫囵的吃起了面。
楚南国依言坐下了,身子刚坐稳,丁红豆就把筷子递到了他的手边,“给!”
楚南国接过了。
抬眼瞧着她……忽然间就觉得,幸福其实也很简单:一日三餐,一年四季,有个这样的女人陪在身边,浅笑盈盈,嬉笑怒骂,给他做饭,陪他说话,或者偶尔使使小性子,锅碗瓢盆的过日子,人生就会很惬意。
他垂下了幸福的眼睑,低头大口的吃起了面……味道香甜不说,心里也是格外的甜。
夜里……
楚南国准备回自己的家,临出门的时候,抬头望向丁红豆的窗口……只见屋里灯光悠悠,花布窗帘上隐隐约约的印着一个女孩垂眸看书的剪影。
他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瞧着,只觉得整颗心悠悠绵绵的化成了一滩春水……涟漪荡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片落叶落在他的肩头,他才好像又恢复了神智,转身,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院门。
厢房里……
丁红豆正在温习高考的功课。
正房里呢?
丁文山和楚云松面对面的坐在客厅里,品着茶水儿,聊着天。
老友相逢……
楚云松是实在的高兴,“文山兄,你能到我们家来住几天,这真是我这辈子最大幸事!”
丁文山豪爽的打了个哈哈,“算了吧,什么幸事啊?我脾气大,事儿多,平时随意惯了,在你们这儿讨扰几天,你别嫌我烦就好!”
楚云松淡淡的端起茶水啜了两口……这才慢条斯理的回道,“我怎么会嫌你烦,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你费尽心机促成两个孩子的婚事,这就是帮我圆了一个最大的心愿啊!”
听话听音儿。
难道……
丁文山还装呢!
故作糊涂的眨巴了两下眼睛,“云松,你这话啥意思?什么叫费尽心机?”
楚云松直视着他的眼睛,伸手隔空虚点着他,“文山兄,你不会是连我都想骗吧?咱们都是经过世事的人,又在牛棚生死与共过,谁不了解谁呀?就凭你?在医院出去那么屁大会儿的功夫,就能把腿摔折了?我真是不相信!”
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话一说完。
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了丁文山的面前,“红豆是关心则乱,所以才没发现你的破绽!”
顺势弯下腰,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你这绷带里有药吗?我怎么没闻出味儿啊?”
闻味儿?
“你个老狐狸!原来早就知道了?”丁文山笑着推开了他,一蹬“受伤”的腿,“腾”一下站起来了,“我为了孙女儿的幸福,即便几天下不了地……又算什么?我就装了!怎么样?”
楚云松笑眯眯的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文山兄,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心同你,我也希望他们能够快些结婚!说句实在话吧,如果你不装腿折,我也会弄出点幺蛾子,把你孙女儿留住的!”
“啊?”
“哈!”
两个人一起仰天大笑。
笑声穿透黑夜。
在幽深的庭院里回荡。
***
第二天一早……
丁红豆照顾完两位老人吃早饭,收拾了碗筷,这才又回到正房,边低头沏着茶水,边轻声的说,“爷,楚伯伯,午饭我已经做好了,蒸了几个大花卷儿,又炖了一锅白菜豆腐汤,回头你们自己热热,千万别忘了吃。”
丁文山点了点头,“知道了!豆儿,你这是……准备去医院上班了?”
丁红豆略略扬着小下巴,“对!做特护!也该正式见见那位华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