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红豆瞧了她一眼,就打开茶壶盖往里瞧……只见里面确实是各种干花混在一起的茶水,花朵在热气里慢慢散开,浮在水面上格外的漂亮。
就这么一低头的功夫……
面条也上来了。
柳璇赶忙岔过了话题,“吃面吧!赶紧的,你不是着急吗?吃完就回家!”
不再多说了。
接过一碗面,当先划拉了起来……虽然低着头,可眼角的余光,一直瞄着丁红豆的一举一动。
丁红豆才吃了两口面。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头晕,四肢手脚也有点发软,起初还觉得没什么,后来一点点身子也渐渐发热,五脏六腑里好像烧着一团火,逼得她不自在的在椅子里扭了扭身子,抬手解开了领口上的纽扣。
又过了一小会儿……
竟然有些眼皮发沉。
君子不处危檐之下!
丁红豆一查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大对,也没敢再拖延,更没傻傻的向柳璇求助,而是立刻就站起了身子,拿着小包就往外走……
柳璇没料到她会这样突兀的离开,愣了一下,“干嘛?红豆?要走?面还没吃完呢!不差这三两分钟吧,吃完再走?”
丁红豆没理她。
脚步虽然有点发虚……可依旧执着的走向门口。
柳璇快步的追了上来。
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偷眼一瞄……丁红豆的脸颊红的像是桃花,眼睛里仿佛也凝着春水,嘴唇微红,那颗美人痣在灯下尤为显眼,趁着她雪白的肌肤,顾盼之间,看得人心醉,别提多娇俏了。
柳璇妒忌的发疯,心里不停的发狠咒骂:你个狐狸精,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才把我的南国哥给勾走了。
可她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心机女,面上还做出了一副十足的关心状,“红豆,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那杯百花酒……”
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哎呦,我忘了,我江阿姨说,这酒是苗人特制的,由于用的材料太多了,也许会根据每个人不同的体质不同,而有不一样的反应,你是不是酒性发作了?不至于吧,咱们才喝了一小盅!要不……我先带你到楼上的房间休息一下?”
“不用!”丁红豆断然的拒绝了她,“我现在想回家了!”
“你别这么犟嘛!休息一下能怎么的?”柳璇半拖半拽的,“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给楚大哥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
丁红豆这次没惯她包,也不像是刚才在民航门口了……多少还给她留些面子。
见对方还是采取死皮赖脸的那一套,干脆一抬手,使劲把她推开了……
柳璇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她那小体格,怎么能经得住丁红豆的一推啊,“腾腾腾”的往后退了几步,脚没站稳,后腰直接卡到了桌角上,疼的直吸气,半天都没直起腰。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
丁红豆已经开了包房的门,大步出去了。
柳璇不敢再拦了……说实话,她了解丁定红豆的火辣脾气,也怕把对方惹急了,直接就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略一沉吟……赶忙跑到了前台,又给豁牙子张,打了个电话。
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却很快……显然已经是早就打好主意了,“张哥,情况有变,那个女的已经中药了,可她不上楼,我也没办法,她现在刚出酒店的大门,你能不能带着你的兄弟赶紧去到路边把她拦下,直接塞进车里带走,带去哪儿我就不管了,放心吧,我会给你加钱的……”
还没忘了又细心的补了一句,“那女孩穿了一件白衬衫,蓝色的百褶裙,长头发,背了个黑色的小皮包,长得特别漂亮,你一定不会认错人的!”
豁牙子张想了想……实在是不愿失去这个既可以得到漂亮空姐,又可以拿到钱的“美差事”。
趁着夜色向窗外一看……狠了狠心,甘愿冒险了,“那好吧!”
放下了电话……
招呼几个兄弟赶忙下楼……
柳璇还不放心,悄悄的走到了大厅,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躲在厚实的窗帘后,向外张望……尽量确保每一个细节不出错。
不大一会儿。
果然见活豁牙子张,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下楼了……三个人在大厅里贼眉鼠眼的找了片刻,没看到丁红豆,就快步奔出了门外,站在台阶上四处观望。
丁红豆呢?
出了酒店的大门,虽然身体里发热,可意识还算清醒……也没奔着柳璇的车去,更没傻到坐公交车,或者自己走路回家,而是嘱咐酒店外的一个“门童”服务员,“你能不能帮我叫辆出租车?”
毕竟80年代出租车不是满街跑,想找一辆并不那么容易。
门童赶忙答应了一声,“没问题!请你等一等!”
扭身去办了。
丁红豆站到路边等车……平时呢,如果喝一过酒了,吹着小凉风,人也许就会清醒些,可此刻,越吹风,越觉得整个人飘忽忽的,好像腿都有些站不稳,脸颊也热得烫人。
正在心神不宁之际……
忽听得“吱”的一声,一辆红黑色的皇冠车停到了自己的面前,车窗摇下,冯庸沉稳的坐在方向盘后,“丁红豆,你怎么了?这么快就喝多了?自己回家?小茉莉不送你?”
略停顿了一下,俯身向前,推开了副驾驶这边的门,“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丁红豆摆了摆手,“我谁也不用!我已经叫出租了!”
说话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后摇了摇……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醉酒的人。
冯庸本来不想再多说什么,也准备踩油门离开了!
可说来也巧了……余光一瞥,见酒店里出来了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正站在台阶上向这边张望。
冯庸还是有担待的!
索性拉下手闸,下了车,走到她的身边,“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喝醉了酒,在马路边站着,是很危险的!我送你吧……”
抬手就要扶她的胳膊。
丁红豆有自己的底线。
即便是醉酒了,也绝对不跟除了楚南国以外的任何男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虽然明知对方是好意,她还是倔强的一甩手,“我说了……用不着你!我谁也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家!”
冯庸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两只手坦坦荡荡的摊开,“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帮你一把!”
话刚说完。
只听得身后“哔哔”响了两下车笛,一辆轿车缓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