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闻言,抿了抿嘴,未发一语,继续挪动那沉重的水桶...
即便家人冷眼对待,小孩也终会长大,只是岁月即便增长了他的年龄,拔高了他的身型,却依旧无法改变他的生活处境。
说来也奇怪,这田家人基本肤色偏黑,即便长相周正,也绝称不上是出众之姿。可偏偏就这小孩,肤白貌美,十足的美人坯子,与他们毫无相似之处。
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两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眉毛又黑又密,分毫不差的卧在骨峰上;鼻尖小小圆圆的,煞是可爱;高挺的山根不知能羡煞多少需要打玻尿酸的美女们。
只可惜一张小脸总是带着病态的苍白,小嘴总是抿的紧紧,没有一丝血色,叫人看着心疼不已。
所谓木秀于林,便是如此,这出众的长相,可让家里另一个小哥儿嫉妒又羡慕。于是仗着爹娘宠爱,每日里冷嘲暗讽,刁难百出。让小孩本就艰辛的日子,越发的雪上加霜。
这一年,小孩长到了十八岁,如花似玉的年纪。按理说,古代成家立业都特别早,十八那可真是大龄青年,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小孩却还没有说亲,讲来原因也简单的很:家里都指望他多干几年活儿。成亲了,家务谁做?田里谁打理?
偏偏这一年,十六岁的弟弟田成读书赶考,需要准备一大笔银子打点关系,做路费盘缠。老田家人便把主意打到了田雨身上,准备把他抬到邻村,给牛地主家的老太爷冲洗,做那第七房小侍。
牧野还在纳闷,这古代人民思想倒是开放,哪怕是现在同性恋婚姻合法,那也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国家而已,这里不仅可以成亲,还可以做小?
他这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那头田雨已经不堪欺辱撞了墙。
“该死的,这扫把星尽给我出幺蛾子。悦儿,去叫童郎中来,他死了不要紧,我那五十里银子可不能这么飞了。”一个身着暗红色褂子,肤色偏黑,杏眼细长的中年女子不悦的说道。薄薄的嘴角向上轻挑,一个就是个不好相于的。
郎中依言是叫了来,只不过田家人不愿多付药钱,无奈之下,郎中只好给田雨简单包扎处理了一翻,摇摇头走了:“作孽啊…”
之后,田雨被扔到柴房关了起来,当天夜里便高烧不止,早上被人发现时,身子都凉了。
这一下,田家人,慌了。
尽管老田家私下里对田雨打骂不断,龌龊事儿没少做。但,农家人都是怕闹出人命的。
特别是两年前,始祖的孙子宇文赋登基。新皇是个实干派,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就把那旧的律法烧了个飞灰烟灭。
新出台的法令厚厚一本能砸破人脑袋。为此,衙门特意派人下来通知,请了识字的老秀才,在祠堂前的空地上,分门别类讲了好几天。
那些文绉绉的话,农家人记不住。但却都知道了,以前爹妈打杀儿女没人管,现如今死了人,那搞不好是要偿命的。
虽然他们能推说是田雨拒婚,撞墙自尽。衙门拿他们无法,却也少不了要被邻里邻居戳脊梁骨的。
更别提,他们答应了牛地主家,这个月底就要把人送过去,银子都收了。牛地主家也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当时签卖身契时已经说的很清楚,如若单方面反悔,田家不仅要偿还全部银两,还需的另付十俩作为补偿。
这…让老田家人,把到手的银子送出去?那简直和要他们的命没区别了。
当天在的田成回家,听说了这事儿后,便出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