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撇过谢老爷,看向众人。”此曲,在座哪位可解?”
有人为难地摇摇头,有人矜持着。
谢老爷把一碟子樱桃吃完,向子期低声问道:“儿子,这奏的是啥玩意,软绵绵没一点劲?”
子期倒了一杯酒,放在谢老爷面前。“江南之地的曲子《采莲》,琵琶所奏。”
子期话音刚落,谢老爷就粗声喊道:“江南那地的曲子,采莲,用琵琶奏的。”
有人鄙视地看向谢老爷,这个老大粗,有辱斯文,闭嘴吃你的樱桃吧。
碧绢掀起一角,一乐伎怀抱琵琶走出,朝长公主施了一礼。“此曲乃江南文然郡的《采莲》。”说罢,乐伎款款退下。
谢老爷喜滋滋的喝了子期刚刚倒的那杯酒。
一乐伎出,一乐伎起。
碧绢内再次弹起新曲子,这次,被谢老爷打脸的众人不再沉醉其中,认真地听着曲子。
不料,曲过半的时候,谢老爷抿了一口酒,看着哪些假模假样的世家贵族,笑了一下,而后朝子期问道:“儿子,这奏的啥?都想骑上老子的那匹红骏马溜上好几十圈。”子期把谢老爷身边的酒端走,回道:“凉州塞外传唱的曲子,《大漠孤烟》。”
“哎,这个好,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谢老爷念叨着唯一知道的一首诗,颇有豪迈气概。奈何谢老爷有些激动,声音过大,众人纷纷怒视他,谢老爷撇了撇嘴,恰好,曲终,谢老爷直接说道:“大漠孤烟,凉州塞外的曲子。”
一乐伎掀开碧绢,朝众人行礼后,“此曲乃十年前白马将军所作,题为《大漠孤烟》》”说完,乐伎走出。
一乐伎出,一乐伎起。碧绢内再次弹起新曲子,这次曲未过半,众人已成胸在竹,然而都将目光瞥向谢老爷,谢老爷却一个劲的吃着子期刚刚递给他的又一盘樱桃。
曲终,有一世家子弟不怀好意的朝谢老爷拱手道:“您这次知不知?”
谢老爷摆摆手,“让给你,你说你说。”
那男人却轻蔑的一笑:“不如我们共同写出来?“世人皆知,谢家人可没有通文墨的人。刚才谢老爷所说出的曲子名字,不是巧合就是作弊!这次,他倒是要看看谢老爷怎么作弊?
谢老爷把樱桃丢在嘴里,拿起绢巾擦了擦手,漫不经心的看了众人一眼。“老夫听古人说,父亲有其事,儿子服其老,就让我儿子代劳吧。”
明明是 “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居然敢妄自更改圣人弟子言语,可恶,实在是可恶。众人在心里暗骂着谢老爷,转而又一想,老子如此,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又纷纷鄙视的看向谢老爷和子期。
长公主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并不阻止,她倒是想看看谢子期能有多大水平。
两幅笔墨分别摆在子期和那世家子弟的案上。
子期笔走龙蛇,一挥而就,把那幅字递给候在一边等着的丫鬟;而那世家子弟亦自信的提笔写着,不过比子期用的时间久了许多。
众人看了看子期,心里一阵喟叹,这个曲子,可不是耳熟能详的那首曲子嘛,《山鬼妖魔志怪九歌》。然而看子期却明显只是提笔写了两个字,哎,可惜了这个好皮囊,却是不学无术,哎。
谢老爷却似乎没看到众人投向子期那带着惋惜的目光,贴心的把自己碟子里的樱桃给让了出来。
两幅字一起呈在长公主面前,目光刚刚落在子期的字上,长公主顿觉那幅字若石破惊天。她猛然看向子期,又看了看正殷切地给子期送樱桃的谢老爷,甚是羡慕二人融洽的父子关系,而后不甘心地又看了那字,良久后才说道:“大家一起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