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瑜说完,祁念平静地点头,说“知道了,妈妈”。
晚饭过后,祁念回房放下自己的桌前因为发呆和玩赛车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去隔壁拿衣服。
他为了方便拿到最底层抽屉里的衣物,熟练地盘腿坐在了冰凉凉的地板上。
从前祁念经常以这样的姿势坐在这间屋子里,什么也不干,而木质地板上一轮一轮的纹路,早已被他看得找出了变化的规律和细小的差别。
祁念自己也不明白,他的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不是傻子。没有门锁的房门、看不到外面的窗户、单独为他而设的衣帽间,甚至不过是送了个小皮球给他的老师也迅速就得被辞退,连傻子也不会觉得这是保护与爱。
何瑜对他不打不骂,让刘妈安排的日常起居也不算苛待。可何瑜要杜绝的是祁念看见一切希望的可能,用最漫长而绝望的方式让他不痛也不快,所有的不满与反抗如同隔靴搔痒,然后自甘萎靡,丧失很多欲望,像个废人一般活着。
祁念觉得很遗憾,他没能如人所愿。
祁念此刻坐在这儿,摸上略显粗糙的木纹底边,把笨重的抽屉拉开,他托着下巴,手肘撑在腿上,对着一抽屉的布料盯着盯着红了脸。
与顾飒明从医院回来那晚,写作业写到凌晨的祁念在极度困乏之下,在梦中经历了很多事。
第二天祁念起来后懵了没多久,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
然后捻手捻脚地跑来隔壁,又捻手捻脚地回去,他把一切进行得悄无声息,觉得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哪怕之后两天阳台上都飘着他的两条小短裤。
祁念按了按自己略烫的脸颊,把并非现实的某些幻想压下脑海,他随手从抽屉里拿了一条内裤,再抱上自己的睡衣打算回房洗澡了。
祁念刚打开门,就和同样走出房门的顾飒明“冤家路窄”地碰上。
“打算去洗澡了?”顾飒明走近,微拧眉问,“不舒服吗?”
顾飒明手探上他的额头,温度正常。
“啊,嗯,”祁念抱着怀里的衣服紧了紧,跟怕被人看了去和抢了去一样,祁念抿抿嘴,“没有不舒服。”
他脸上粉扑扑的,以往皮肤薄得现出细小血管的地方都被遮掩了过去,顾飒明放下手,不改本色道:“那怎么脸这么红?”
祁念咬牙胡诌:“刚刚里面太闷了,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