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看着站在车门外边的司机,嗓子有些哽住了,他此时面对这位称得上是伯伯辈分的长辈,不免心虚,都不敢直视对方。
正在他一边疑神疑鬼一边准备下车时,顾飒明转头见他还在磨蹭,又大步往回走,朝祁念道:“快下来。”
祁念脸上热乎乎的,迎着风吹才好受一些,他窘迫地瞥了顾飒明一眼,总算挪下了车。
顾飒明的一只手搭在祁念左肩,他点头对司机说了声谢谢,才与人往别墅里走。
一步步踩上低矮的白色台阶时,顾飒明垂着眼皮,见祁念还挺着僵直的背,低声说:“害怕了?他没看见。”
祁念侧仰着脸,嗫喏道:“你怎么知道?”
“不相信还是翻脸不认人?”顾飒明揪了揪他耳朵。
“没有。”
祁念闭了闭嘴,觉得事情怎么一经过顾飒明的嘴,就全颠倒过来了呢。
他终究还是继续小声地挽回:“我相信还不行吗。”
挽回得很失败。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这话,顾飒明心中好笑,在玄关处打量了两下别别扭扭的祁念,到底没有继续捉弄。
何瑜临时要到外省出差,见着顾飒明似是有些愧疚,但因为赶时间,连晚饭也没在家吃,匆匆关心交待了几句便出了门,乘车而去。
祁念坐在餐桌上,迟钝地举着筷子,对何瑜的突然离去没反应过来,还有些惊喜。
从前何瑜很忙,基本一周只见得到一次,自从顾飒明回来,反倒天天待在别墅了。祁念从怎么样都无所谓,到私心里希望何瑜不常在——哪怕现在何瑜也不找他茬、不给他不痛快了,哪怕他和何瑜之间难以谈上感情,祁念依旧不能将他妈妈当成陌生人;当着顾飒明的面和他妈妈见面不识时,也没法真正如同风过无痕。
“傻坐着干嘛,吃饭。”顾飒明拿筷子敲祁念的手。
“哥哥,”祁念叫他,“这样是不是之后一个星期都只有我们了?”
顾飒明笑了笑:“也许一个星期,也许提前,也许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