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帐中娇妾 六喜桃 2478 字 2天前

陆茗庭抿了抿湿润的唇瓣,伏在他的怀里,闷声道,“方才奴婢唐突了,望将军赎罪。”

她如芒刺在背,不敢抬头看他,垂着修长的天鹅颈,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盯着他凸|起的喉结,一动也不敢动。

大掌下的细腰愈发地颤抖不止,顾湛嗅着她发间的茉莉香,凤眸冷冷盯着那张瓷白的侧脸,不发一言。

怕成这样,竟然还敢贸然吻上他,可见是宁死都不想被他送出去。

顾湛不得不承认,陆茗庭此举动虽然唐突,却打消了宋萦和在场众人的疑心,对他获取宋党的信任十分有利。

更何况,刚才他本来就没打算把她送人,只不过她抢先一步吻上来而已。

顾湛凤眸微敛,沉声道,“放心,既然是本将军亲自护下来的人,便不会轻易拱手让人。”

他的声音不大,就响在她近在咫尺的耳畔,嗓音磁性又醇厚。

陆茗庭微微一愣,反应了片刻,方展颜一笑。

筵席上轻歌曼舞无休无止,众人在光天化日行颠鸾倒凤之事,陆明廷伏在顾湛怀中,听着耳畔的淫|词浪|语,耳根通红,一双含波眼盯着男人的衣襟,压根不敢看别的地方

顾湛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眉目冷淡,就这么抱着陆茗庭,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男人常年习武,肩膀和胸膛都比常人宽厚许多,陆茗庭趴在他怀中,听着银灰色常服下有力的心跳,便觉得纵使周围都是豺狼虎豹,他也有一寸安心的容身之地留给她。

簪花宴上喝的酒,是十年陈酿“寒潭香”,此酒性烈,寻常妇孺女眷一杯下肚便能不省人事,顾湛常年行军,喝惯了北漠的烧刀子烈酒,一连饮下数杯寒潭香,竟是脸不红心不跳。

这些年顾湛在外行军打仗,身边从不带女人,除了忌惮宵小之徒以赠美人之名安插眼线,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女人处处麻烦。

这不,约莫着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陆茗庭便醉意上头,一张瓷白的面孔红似烟霞,就连清亮的瞳仁也透着几分迷离。

直到筵席散去,宾客离席,她仍最醉醺醺,一手攥着他的衣襟,身子无力地贴着他的胸膛,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唱着江南小调。

顾湛盯着怀中醉的不省人事的人看了半晌,方冷着脸起身,抱起怀中人向外头行去。

……

马车停在顾府门前,顾湛抱着怀中人步下马车,穿过曲折回廊,一路行至内院。

男人龙行虎步,俊脸上面无表情,薄唇紧抿,周身气场冷沉威严。偏偏他怀中的女子又娇又软,如水葱般的玉手还亲昵地攥着男人银灰色的衣襟。

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皆垂眸敛目,虽然心头骇然惊讶,却不敢多看自家主子一眼。

所谓尊卑有别,贵贱有等。主子是从不轻易踏足下人居住的院子的。

顾湛将人安放在外间的黄花梨木圈椅里,方解开身上的鹤羽大氅,递与一旁的亲卫岑庆,“叫隋妈妈来接人。”

隋妈妈听闻了顾湛抱着陆茗庭回府的风言风语,一早便迈着碎步赶到内院候着了。此时闻声,忙打帘子入内,笑着装糊涂,“将军,不知要把陆姑娘安置到哪里?”

丫鬟们捧着盆盆盏盏鱼贯而入,顾湛冷着脸扯了扯领口,挽高衣袖,不疾不徐地用金盆中的清水净手。

见他不答,隋妈妈又道,“陆姑娘既然要近身服侍将军,和寻常下人住在一起,总归是不合适的。听闻今日早晨那些丫鬟婆子对陆姑娘恶言相向,丫鬟珍果为陆姑娘出头,还同她们吵了一架……老奴想着,不如在这内室里添张床……”

顾湛整日里忙的是军机大事,什么时候关心过府中下人的争斗?随妈妈话里话外欲盖弥彰,她满心急切,恨不得亲自把陆明廷送到顾湛的床上。

顾湛闻言,脸色微沉,转身看向隋妈妈,一双凤眸锐利如鹰隼。

屋中顿时充满逼仄的压迫感,丫鬟婆子见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纷纷跪倒在地下,连头也不敢抬。

顾湛宦海沉浮多年,极其讨厌被人掌控的感觉,随妈妈终究是个奶妈,一而再再而三的僭越主子之事,已经让顾湛心生不悦。

隋妈妈见顾湛脸色不对,也双膝一软,跪地告罪,“是老奴僭越了,将军恕罪!将军若是不喜,便当老奴从没说过这话,老奴这就把陆姑娘扶出内院!”

顾湛盯着俯跪在地上的隋妈妈许久,厌她僭越,却又念她哺养之恩,更念她当年以身护主的旧情。

如此僵持许久,顾湛方收回如炬目光,将锦帕放入金盆中,冷声道,“把人安置在碧纱橱外。”

“隋妈妈,起来吧。”

碧纱橱是内屋和外屋之间的落地长窗,把人安置在碧纱橱外,便和内屋仅有一扇落地长窗之隔。

隋妈妈闻言,心中不禁大失所望,回味片刻,却又泛上几分欣喜。

都说男女之事隔层纱,如今顾湛松口把人安置在碧纱橱外,以后二人日夜只隔一扇门,离捅破这一层纱也不远了!

随妈妈谢恩起身,忙招呼几个小丫鬟把碧纱橱外的楠木雕花拔步床收拾出来,又叫婆子拿出一床藕荷色花帐和锦被、缎褥,亲自将醉的不省人事的陆茗庭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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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儿媚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陆茗庭缓缓睁开眼眸,她盯着头顶半透明的绡纱床幔出神,脑海中神思混沌,一阵头痛欲裂。

碧纱橱外一片寂静,藕荷色花帐透出缕缕晨光,刺眼极了,也陌生极了。

这不是她和珍果昨晚住的屋子。

陆茗庭顿时清醒,她支着身子起身,望着自己身上的雪白寝衣呆愣了片刻,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身处何地。

昨日她陪顾湛一同去宋府赴簪花宴,窝在男人怀里饮了一杯冷酒,她不胜酒力,片刻便晕晕乎乎醉的不省人事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怎么离开宋府、怎么睡到碧纱橱里、怎么换的寝衣……也一概记不得了。

内室传来丫鬟婆子的低语声,伴随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陆茗庭在床畔坐了片刻,起身走到碧纱橱前,沉吟片刻,轻轻推开了隔扇门。

内室里,丫鬟婆子捧着金盆金盏站成一排。大丫鬟澄雁捧着官袍蟒带立于一侧。

今日本来是休沐的日子,元庆帝却派内侍公公传了圣旨,召顾湛去禁廷御书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