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把负面情绪带给任何人,更何况是最喜欢的姐姐。
这会儿是凌晨一点,但是阮疏星已经睡不着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一个人,心疼到听到他的声音就想抱抱他。
阮疏星想继续睡觉,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刚刚倦意还十分浓重,但是心口那丝担心到底占据了上风。
她光着脚在房间了走了两圈,最后叹了口气,跑到厨房煮汤。弄好了之后她坐在沙发上等,不小心睡着了。
梦里迷迷糊糊地闪过白天发生的事,她的思绪杂乱,模糊之间想到,好像从来没听谈霁提过他妈妈,就连每次节目组让练习生联系家人,他联系的也永远只有自己。
他的妈妈呢?阮疏星戴上耳机拨通了雷一童的电话。
耳边有被子翻动的声音,雷一童反应了好一会儿,看了眼时间,四点半,“小星星,你想干什么!这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呢,你用不着这么压榨我吧。员工也是有人权的……”
“闭嘴。”
她淡淡地说完,那头果然闭嘴了,阮疏星倒了杯水,“我想问你个事。”
“小星星,你要是问我昨天吃什么这样的问题,我一定赶到公司跟你决一死战。”
阮疏星又拿出保温桶,随口问,“我想问你谈霁的家庭。”
“……”雷一童气得差点把房顶掀开了,他起床气特别严重,骂完脏话之后抱怨,“就为了问谈霁的事,你大半夜把我吵醒?你是人吗?你还有心吗?我到底是不是你最深爱的人……”
“你不是。”阮疏星不耐烦,“说不说?”
“……”雷一童只能向邪恶势力低头,矫情造作地“嘤嘤嘤”了一番,“他老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老爸给他找了个继母,对他不管不问。说完了,我可以睡觉了吗?”
雷一童等了会也没得到回应,只有挂断电话的提示音。
他气得丢了手机,阮疏星还是人吗?
阮疏星问了一下助理谈霁在哪个医院,然后拿着保温桶去看他。阮疏星把东西放在一旁,对助理说,“我来照顾他,你先回去吧。”
沈佳佳显然很没眼力见,“可是星星姐你今天没工作吗?”
“我请假了。”阮疏星打开其中一个保温桶,盛了一碗粥放在旁边,香气很快就飘散了开来。
沈佳佳瞪大眼睛“哇”了一声,“星星姐还会做饭?”
她想蹭一碗,却看见阮疏星挑眉看着自己,“你还不回去?”
“哦。”沈佳佳小声逼逼,“爱心早餐,偏心。”
阮疏星听到什么“爱心早餐”,她耳根一红,“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小的这就告退。”沈佳佳嘿嘿笑了两声,调侃,“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什么二人世界,阮疏星咬唇。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谈霁静静躺在床上。
为了公演,谈霁把头发染成了银色。这个发色不是一般人能驾驭住的,但谈霁偏偏皮肤白皙,看上去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人。
阮疏星没忍住摸了摸他柔软蓬松的头发,一想到他平时那副爱笑的样子,心里更难受了。
如果不是那个电话,她是不是永远看不见他真正脆弱的样子?
男孩放在一旁的手吊着生理盐水,手背上能看见青色的血管,显得脆弱又性感。
这个季节按理来说不会冷,但阮疏星还是担心会冻着他,她抬起他骨节分明的手攥了攥,把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
谈霁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两个人的视线对到了一起。
阮疏星心虚地眨了眨眼,下意识想要把手缩回去,没想到谈霁反手拽着她,特别开心地叫了一声,“姐姐。”
她不知道谈霁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怎么也没办法把手从他微凉的掌心里抽离。
“松开。”
“不松不松。”谈霁耍无赖。
阮疏星皱眉,“小心点,手背上还在输液。”
谈霁唇角弯起,心口像是有蜜糖渗出来一样,甜甜的,“姐姐是在心疼我吗?是不是听到我生病的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
阮疏星感觉自己白担心他了,“你在幻想什么?”
谈霁坐起来,闻到粥的香味,“没有担心我吗?还特意给我做了爱心早餐。”
他身体往前倾,好看的眸子里映着女孩小小的影子,“还是姐姐疼我。”
阮疏星心尖颤了颤,用力把手拽回来,“是我家保姆做的。”
谈霁失望地“哦”了一声,但是下一秒眼睛又亮起来,“那姐姐能喂我吗?”
阮疏星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不是手断了,他就一副脆弱的样子靠在床上,“姐姐,我好痛痛哦。”
阮疏星有些无奈,嘴角却藏着笑,“哪里痛?”
谈霁手跟断了一样放在一旁,难受地皱着眉,“哪里都痛,要姐姐吹吹。”
她挑起眼尾看他,“是吗?刚刚起来的时候看你生龙活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