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寿打开张希明的库房,把各种针对蛊类、幻术的药材、法器都搬到书房,全给张汐颜用过一遍,最终确认,“思维没受影响,但是中蛊太深,没法解。”
他对柳雨也是无话可说:初次中花神蛊时,张汐颜自己解了,心跳和呼吸停止,那只是休克,做个心肺复苏,完全有可能熬过这一劫。即使柳雨没学过医不会急救,但她会蛊术,那么多品种的蛊能够让心脏恢复跳动,随便找一两种救救急,回头一道驱蛊符就完事了。但柳雨只是一个中了蛊佼幸没死的普通城市小年轻,她连蛊术的门都没摸到,当时那种情况下,吓都吓死了,估计也想不到那么多。
张长寿实在是没办法怪到柳雨头上,只能暗自吐槽几句。
张长寿和柳仕则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没少从他那里划拉一家子老少的吃嚼用,不能袖手旁观,对张汐颜说,“柳雨这孩子虽然小心眼挺多,但品性不坏,你看着指点些,好歹给引进门,别让她自己瞎折腾出什么事。”他说,“黎未传你蛊术,你就练着,怎么也算是多门防身本事。”
在张长寿看来,黎未如果只是想驱使张汐颜或柳雨,根本不可能让她们知道那么多。她能让张汐颜了解九黎族的过往、花神蛊的来历及她跟乌玄的纠葛,这更像是在教徒弟传道统。
张汐颜点点头,心里安稳了两分。她把书房里的法器和药材收拾干净,见晚饭时间到了,便下楼到餐厅吃饭,之后陪她妈到小区散了个步,回到书房默写《镇压灵蛊巫神宝典》。
柳雨见书房门半掩,张汐颜正端坐在书房前拿着毛笔刷刷刷地写着什么,神情格外认真,悄悄地溜进去,看到桌子上摊开放着好多张墨渍没干的纸。她“啧”了声,“哟,这么刻苦,还练毛字笔呢,怎么,当道士不嫌够,还想当书法家?张学霸——”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那酸味,隔着十条街都能闻得见。
张汐颜理都没理她。
柳雨轻哼一声,伸手去抓墨锭准备捣乱。
张汐颜冷幽幽的声音响起,“你手上的墨锭造价比同等重的黄金贵。”
柳雨不信,说:“你当这是金銮殿里的金砖呢。”
张汐颜说,“千年墨,书写的字迹放千年也不会褪色,不遭虫蛀,纸烧成了灰,字都还在。”
柳雨将信将疑地凑过去闻了下,顿时头晕目眩恶心反胃,扭头奔出书房,冲进旁边的洗手间,吐得眼泪哗啦啦地流,胃都痉挛了,跪在马桶边爬不起来。
她愤恨地想:张十三这是有毒呀!
同样中了花神蛊,凭什么张十三会没有事?
柳雨气不过,在洗手间歇了足有十几分钟,才一副被十几个大汉轮过的模样回到书房,愤然地挑起张汐颜的下巴,狠话还没出口,就见张汐颜的鼻子里塞有两朵棉花。柳雨:“……”她顿时无话可说。
张汐颜把柳雨的手拨开,对柳雨说,“帮我看看,我有没有记差。”
柳雨眨了眨眼,心说,用这么贵重的能灭蛊的墨锭写字,不是练书法吧?写什么呢。她拿起一张纸,顿时:“……”姐好歹也是读过研的人,一眼就认出张十三写的是篆书繁体字,字很漂亮,好了,你装十三完毕,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