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灯光泼在他脸上,顺着挺直的眉骨,削拔的鼻梁,直到殷红的嘴唇,雪白的下齿半咬着下唇,留下一弯浅浅的凹陷,像破了皮的樱桃。
贺知瑾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手背探了探额头的温度,苏乔侧着脸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小小的缝,又沉沉的坠了下去。
苏乔性子闲不住,平时运动量大,本来身上没几两肉,进了娱乐圈拍起戏,生活作息混乱,那点肉消失的无影无踪,半张脸陷在枕头里,下颚尖尖的,看上去有一种脆弱的易碎感。
贺知瑾盯着他看了几秒,摘下无框的眼镜,揉了揉眉心,胸口隐隐作痛,一阵翻搅。
自从决定让苏乔进娱乐圈的一刻,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决策的正确,以他的地位能力,可以轻而易举为苏乔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撑起一个避风港,苏乔什么都不用去考虑,只管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可是现在,他却让这样肮脏的事情发生在苏乔身上,连一个他发誓要捧在手心里的人都保护不好,比起想杀了徐导,他更自责自己的疏忽。
苏乔翻个身,低声嘟嘟囔囔一句,“疼。”贺知瑾俯身凑过去,他嘴巴抿得紧紧的,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贺知瑾摸了摸苏乔泛着薄红的脸颊,流连的触碰柔软的皮肤,眼睛缓缓的眯成一条深深的线。
刚开始接触时,苏乔的娇气让他难以接受,一个男孩子,磕着碰着家常便饭,但到了苏乔身上,手臂上缝两针,就像得了一场大病,理直气壮的颐指气使。
可是后来在一起,他觉得苏乔就该是这样,这种含着金汤勺出身的贵公子,就该被人捧在手心,万事顺心,一辈子开开心心。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对苏乔有下三滥的手段,那种肮脏的,下流的药,居然会用在苏乔身上,这让他想把徐导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那种事情,他清楚知道,苏乔只和他做过,苏乔的firstnight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圣诞节,学校门口的快捷酒店交给了他。
苏乔看过几部电影,理论经验丰富,就以为自己懂很多,指导他该怎么做,但电影毕竟是电影,现实中操作困难,折腾了半晚上才完成了偷吃禁果的计划。
苏乔皮肤又润又白,紧致光滑,没有丝毫的瑕疵,在金沙金粉里养出来的娇贵,他喜欢的要命,这样的苏乔只能他看见,他感受,任何想要觊觎的人他都不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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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睁开沉重的眼皮,轻微的阳光洒在脸颊上,中了招的后遗症,脑袋里痛的像被打蛋器搅过一遍,他捂着额头,缓了好几秒,喘上一口气。
床头挂着空空的点滴瓶,昨晚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他心里大骂徐导这个王八蛋,还好贺知瑾来的及时,一想到这个名字,他手肘一撑,一股骨碌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