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手机铃声再次坚持不懈的响了起来,祁继接了,没等她说话,就沉声喝了过去:“米芳菲,我不会因为你换手机号码,所以,请你以后识趣点,没有必要,不要再打这个号码。我也不会再接。请你记住,我们已经分手,从此以后,没有私情,如果你因为其他任何事想要和我有所联系,请先跟我助手预约,程航的号码,一直没有更改过。。瞬”
电话另一边,米芳菲半天说不出话。
“祁继,你就这么维护她么?”
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声音带着痛苦的叫了一句。
那声声句句的维护,令她心有不甘。以前她是他呵护的宝贝儿,现在,他却一再的想要和她划清界线,她就这么的讨人厌吗?
祁继靠在门板上,淡淡接话:
“米芳菲,你要做的事就是想清楚你以后的选择。我的事,不需你来多管……只要你好好的别来坏别人的生活,我可以保证米氏会好好的,否则,我就能让它在短短一个月内破产。你父亲更会因为多项罪名而被起诉。这件事,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米芳菲,你的任何行动都会导致未来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想,这应该不是你想看到的事吧……井水不犯河水,那是我们以后应该保持的生活状况……”
“井水不犯河水?祁继,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米芳菲在听了这两句冷漠无情的话之后,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哭音透着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绝望,她很伤心,他自然是知道的鱿。
祁继并不想惹她伤心,他和她早已在八年前结束,所有的愧疚也都在八年前偿还。他不欠她。现在,他想保护的只有时檀母子。她从来不是他该负的责任。
他静默了一下,没有心软,心若铁石: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如果你喜欢这个孩子,留下,我会感激你;如果这个孩子让你觉得痛苦,拿掉,我也感激你。但你休想用它来威胁我。这对我不管用。米芳菲,我和你言尽于此!”
说完,二话没说,划断。
以前,他对她,有一些情谊,更多的是因为,她曾经是祁继小时候最最爱护的女孩。既然,他顶替了他的身份来到了这个家族,至少,他就得爱他曾经爱护的。至于现在,只要她不来毁掉他的生活,他依旧会在必要的时候,护她周全。前提是她得识趣。要不然,他该狠心时绝不会手软。
这天晚上,祁继在书房坐了良久,后来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一会儿后,通了。
“祁先生么?”一个男人轻声反问了一句。
“嗯!”
“怎么晚了,您……”
“睡不着,想问问近况。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转的迹向!”
“没有,恐怕是好不起来了。您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尽力保住他。我还有话要和他说!”
“他的意识,很难再清醒。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植物人。但,他的各个脏器都在走向衰竭……所以……”
言下之意,很清楚不过。
祁继沉默。
有些事不是人力所可以改变的,比如死亡。
“谢谢!尽力就好!”
挂下电话,他倚在窗口,望着外头那沉寂的世界,走神。
回房时,已经近一点,时檀已经睡下,祁继站到床头边,悄悄爬上床,小心的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借着床头灯静静的审视着她,久久难以入睡。
要是让时檀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不知道到他她该怎么和她解释其中的因果关系。太复杂了。
*
祁继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里,他被炸得面目全非,他有听到时檀在哭,小白在叫,朋友们在呼喊:挺住,别走,别放弃。可他睁不开眼,觉得浑身都在痛……后来镜头一晃,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脸孔毁了,一只手没了,两个裤管空空的……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变成了这样一个鬼模样,浑身发颤的大叫,粗喘如牛,悲痛欲绝:
这样一个他,用来还什么用?
“杰米,我不想活了,给我一颗子弹解脱吧……”
如果有一天,不能再保护妻儿子,他的存在只能成为他们的负担时,他会选择死亡。
“好,我成全你!”
杰米点头,一颗子弹凌空射出,打爆了他的身子。
那一刻,他看到时檀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抱住他,他的心里,全是痛苦以及绝望。这辈子,他们怎么会缘薄至此……怎么会?
带着满心的疼痛,祁继惊醒,额头全是汗,映入视线的是熟悉的布置温暖的卧室,那是她和他的私人领域,几缕阳光从窗帘中间的缝隙当中照射进来,昨天,他拉得不够拢。枕边,心爱的女人正睡得香,而时间已经指向六点
。
该起床了,可他并没有急着起床,而是静静的靠那里,努力想要抹去心头一抹悸痛感——这样的宁静相守,得之不易,他不愿失去。
他凝睇良久,心头的痛感,却在无限扩大,就好像这样的事,以后真有可能发生似的,惶恐感袭卷了整个感觉系统。
不行,他得驱除这种感觉,那简直糟糕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