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斐无法再看下去。他悄然离开,走下山崖,天际的启明星渐渐被朝晖取代。
每个人都有艰难。
这不能成为加害别人的借口。
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只是阵营不同,我们才注定是敌人——或许有人会这么说,但被血祭、被封冻的人没法这么宽容。金陵醉已黯然失色,五日期限将至,自己是否会永远停留在这里?
人人都有兄弟。
自己的兄弟又怎么样了,说好一同死战,自己却失约了。
纵使困顿难行,也得前行。
钟斐停下来,深深吸一口气,青松微拂动,沁凉的空气让心冷静一些。
他转身,回视不知何时跟在身后的三郎:“数千封冻的人怎么办?”
三郎手扶面具,没有说话。
钟斐说:“让小牢解放那些人吧。”
三郎修长的手指抚过面具,尾指按住嘴唇,声音略低:“假如,他不愿意呢?”
钟斐一怔:“你是谁?”
黑衣人轻笑一声,面具一揭,露出皙白的脸庞:
竟是小牢。
小牢微侧头,露出貌似天真的笑:“哥哥果然聪明,如果不是太伤心,怎么会现在才发现呢。”
三郎呢?涯梓呢?
他们三人合伙了?不,兄弟二人应该中了狡猾小牢的陷阱。
钟斐紧紧握住金陵醉:“你还是要血祭我?”
小牢:“你是唯一的希望。”
钟斐愤怒了,去他的过去多黑暗多痛苦,去他的将心比心,眼前这孩子根本就没有心。
“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需要这种虚情假意。”钟斐眼睛冒火。
“我不得不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