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稳稳睡了一晚上,没有接到鹰族来袭的消息。事实上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骆寻睡前想了很久鹰族和母河的事,睡得并不安稳。他到现在对部落没有任何好感,但俗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失去家园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满身是伤,逃亡中活下来的可能很小。
不过,早上醒来的时候,骆寻的问题迎刃而解——他失声了。
想叫青岚的名字,张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他咳嗽了两下,心里一惊——连咳嗽声都没有了。
身体上的不适把他的注意力从鹰族的身上转移出来。
不过他马上平静了——昨晚上重压下行事,承担了重大责任的嗓子闹罢工,实属正常现象。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倒奇异地让骆寻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起身洗漱,不意外地看见桌子上摆着水果和烤肉。骆寻擦了擦脸,拿起放在床梁上的兽皮衣——咦,怎么变新的了?
他总共也就那么两件衣服,很旧,骆寻自己都怀疑是捡别人剩下的。他把新兽皮衣拿在手里,回想起这些天哪怕有司加送饭过来青岚依旧很忙碌的样子,心里有了答案。
青岚自己穿的那件兽皮衣,也很旧呢……骆寻叹了口气,把衣服穿上——非常合身。
“阿寻,阿寻!”门外青岚的呼喊把骆寻飘散的思绪拉扯回来。
他还没来得及走到门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青岚就进了屋,一边喘粗气一边说:“刚我在河边洗衣服,听到一个大消息!听说光音今天一早就去找了族长夫人,说鹰族夜袭的那个晚上,是他把你叫出去的!还说他晚上经常睡不着觉,会和你一起出去散步,那天并不是第一次!”
骆寻面色一沉,心道,果然来了。
“他还说之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有族人从你那搜出鹰族信物,所以他觉得你有嫌疑。但经过昨天,处处为部落考虑的你接连妙招击退敌人,他觉得你不可能是内奸,才勇敢地站出来说话。”
骆寻见青岚胸膛剧烈起伏着,担心他早上没吃饭又剧烈运动会低血糖什么的,忙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按在木桩上坐下,转身从旁边的厨房里倒了碗水递给青岚,示意他先喝水。
青岚端着水却没有喝的心思,心急道:“怎么会这样啊,明明是碧落不是吗?为什么光音要站出来说是他叫他的你,那碧落呢?”
骆寻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肩膀和腹部的伤口,没回答。少年,这叫顶包啊。鹰族信物是假的,洗脱他的罪名是很容易的事儿。族长夫人昨晚说的是:“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又不是“我一定会把碧落这个内奸抓出来”。只要还了他清白,夫人就不算骗他。
他早就猜到这个结局,可真正听到青岚说,心里还是免不了郁郁。
“阿寻,那我们该怎么办?刚洗衣服的时候大伙都在议论纷纷,都在等族长夫人给一个明确的说辞,我们要不要在族长夫人公布之前再去和他谈一次?”
骆寻不赞同地摇头。
“你怎么啦?是不是有其他计划?”青岚端着水的手不断缩紧。
骆寻再摇头。
青岚这次发现骆寻的不对劲了,他把水放在木桩上,凑近了些:“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伤口复发了吗?”
摇头。
“你倒是说句话啊,有哪里不舒服和我说,我去找火翎。”青岚是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