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钧侯[重生]_160(2 / 2)

从前的日子似乎人人都有遗憾,多少应逢终未逢,恨对面,不相识。

四月末,暮春,林熠每日要饮下大半坛应笑我。

猗兰殿内,林熠喝了酒,泡在温泉池中许久没有动静,萧桓担心,便进去看他。林熠微微睁开眼,靠在池边对萧桓道:“缙之,我腿麻了,动不了。”

萧桓便穿着一件单袍下到池中去抱他上来,林熠却勾住他脖子主动吻上去,含混着撒娇般道:“骗你的,陪我待一会儿罢。”

萧桓将他抵在池边细细亲吻,池水氤氲雾气,林熠伸手在水中解开萧桓单袍,两人肌肤相贴,萧桓在他耳畔道:“姿曜。”林熠听不见,但仍是呢喃道:“缙之……要了我吧,都给你。”

他缠着萧桓,无比依赖地拥紧他,萧桓在这里第一次要了林熠,一开始轻柔地进去,最后每一次都冲撞彻底,池水温暖,一层层漾出波光,两人缠绵极尽温柔,如同再也不会分开一般。

自那以后,猗兰殿的每个角落都曾有他与萧桓亲密的影子,每每相拥,体温彼此传递,陷入几乎疯狂的境地。

素日里林熠安静无比,一身黑色锦袍,他极少离开猗兰殿,坐在庭中花树下,亦或殿内书案旁,萧桓一回来便从背后拥住他,在他唇边和额角落下吻,一如每个清晨离开时一样。

即便从未分开超过三天,林熠也总是很想念萧桓,却也不说,只是早早等在殿外廊下,闻声便准确无误地迎过去。萧桓接住扑到怀里的人,将他背起来,缓缓往回走,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很长。

偶尔萧桓一整天里都在猗兰殿陪他,林熠那双手腕薄而灵巧,白皙剔透,玉雕竹骨,曾经拉得开最重的弓,挥得出最致命的剑。

他不再动用内力,无事便在庭中练剑,总是赤足散漫,一身锦衣带起枝头微风,杜鹃花飘飘摇摇,落瓣悠悠垂在足边,夕阳漫洒金辉,院中身影修长。

萧桓将他拥在怀里,花树下陪他刻出一只又一只桑柘木蝶,无数次在林熠耳畔轻吻,林熠在他怀抱里转过头,便是绵长而难分难舍的细吻。

有时累了,萧桓便将他打横抱回殿内,重重纱幔轻拂,宽大锦帐内,萧桓一次次要他,林熠修长清瘦的身体苍白而脆弱,双目缚着玄色锦带,每每抵达顶峰,他下颌扬起,汗水滴落,萧桓轻噬他修长的脖颈,仿佛对待他珍宠豢养的唯一猎物。

欢愉的日子,林熠乖顺之极,无数次在萧桓怀里轻唤“缙之”,全身心把自己交给他。

萧桓知道从前的烈钧侯桀骜不驯,而今眼前人全心全意,甘之如饴地在一方宫殿内,对林熠是否公平?

他心性倔强好强,若不开心,又怎会告诉别人。

林熠酗酒愈发厉害,每日整坛应笑我,玉衡君只道酒和药不冲突,而林熠真的奇迹般活过了第一年,整整多陪在萧桓身边一个四季。

承熹二年,七月初七,江陵月夜,苍穹星河万里,日渐虚弱下去的林熠终于离开了萧桓,贺西横自北疆赶回来。

萧桓把自己和林熠的尸身关在霜阁整整三日,他原本打算以霜阁寒玉保林熠遗体不腐,直至下殡那天,贺西横想闯进去,玉衡君拦住西横,进去劝萧桓。

“陛下可知侯爷为何能多活一年?又为何终日离不开那坛‘应笑我’?”玉衡君道。

萧桓双目猩红,握着林熠的手,闻言才动了动:“为何?”

玉衡君道:“侯爷为多陪在陛下身边一些时日,早就把药停了。”

萧桓抬眼,麻木的胸腔终于涌上一丝波动:“你说什么?”

玉衡君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站在那。

“他停了药?”萧桓攥着林熠冰冷的手,“……他是疼得受不住,才每天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