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女人,河本惊诧地发现,好像是当天被劫走的沈月眉,他记得那个姑娘,她长得很漂亮。此刻,那姑娘被托在臂弯里,画着精致的妆容,头深深地后仰,仿佛不省人事。
河本拨通了岗亭的电话,站岗的日本兵说道:“他说,是他的同伙要救出那个女人,才和他一起在大同医院作案,他近来对同伙和其他同志有所不满,又见到布告心惊胆战度日,思前想后,想要戴罪立功,帮助您捉拿主谋。”
河本想了想,这个说法讲得过去,也不乏漏洞,不过,对于那个在医院布置了如此精巧的救人妙局,声东击西,利用化学作用和级联反应作案的人之庐山真面目很是好奇,他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他动了好奇心,他一直对新鲜事物有着莫大的好奇,更愿意和厉害的人交手。只要搜身确认没有武器就好,他回头向龟田吩咐道:“检查一下。”
河本重又拿起望远镜向下看去,那人正举起双手接受日本兵的搜身,另有一个日本兵搜那女人的身,那个女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死了一般,电话铃声响起,站岗的日本兵说道:“报告长官,确认没有武器,那个女人,似乎已经死了。”
河本想,这倒是意料之中,当时军医也说,注射了那样大剂量超出正常人承受能力的药物后,她或许活不下去了,多日的刑讯她的身体本就非常羸弱。前来自首这人,八成是为了令人信服,才带了一个死人前来。
河本挥挥手,示意放人,小三子抱起地上那女人,在两个日本兵的押送下,一路走过岗哨,踏上台阶,进入正门,一步一步来到河本的面前。河本微笑着回眸,却猛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远远地看去有几分神似的女人,其实并不是沈月眉。
河本犹自震惊,小三子笑了,他在那女人身体上抽出了什么东西,顿时,一阵火星自那女人的腹部闪现,很快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
人肉**,河本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正想上前阻止,“轰”地一声巨响,岗亭里的日本兵正要回头,已经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撞击地飞了起来,墙壁顿时坍塌,玻璃、砖瓦像暗箭一般四处横飞,顿时,一阵黑烟平地而起。人们纷纷驻足观看,只见远处的大地上一片火光。
轰轰烈烈的一二八战役,一打就是几个月。日方放肆地声称,要三日占领上海。而战争的一开始,便接连遭受中国军队的重创。最初,国军节节胜利,成功地把日本鬼子打出了上海北站,日本鬼子在租界里躲了一阵子,英美等国帮忙出面“调停”。其实,日军是暗中养精蓄锐,等待增援。
很快,日军调集了海陆兵力,无耻地破坏了停战协议,再次进攻,不过,又一次被中国军队打了回去。日军故伎重演,又请英美帮助调停,养精蓄锐,等待增援。
但是,国民政府不断妥协退让,不派增兵,不发军饷,将士们终于寡不敌众,没能守住防线。最后,国民政府与日本签订了《淞沪停战协定》,轰轰烈烈的淞沪会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准备回家的韩景轩怅然若失,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报国无门。这一次的战争,激起他对国民政府的诸多不满,而对共/产党有了新的认识。他敬仰的孙中山先生,一直推崇“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民主义,完全不同于老蒋现在的“剿共”。他崇敬的章将军也说,你没有去过黄埔军校,若是你去过那里,接触到真正的共产党人,就会打心底里赞同孙先生的“联共”主张。朱柏君也说过,要打日本人,还是要联合共/产党,至少现在,共/产党是真正要抗日的。想起这次共/产党组织义勇军,而党国却分不清主次,始终不把兵力集中起来对付日本人保家卫国,韩景轩对共/产党的态度,从最开始的不了解不关心,悄然地发生了一些转变。
韩景轩回到家,凡柔走过来,她神情似乎有几分不自然,似乎在不经意地躲避韩景轩的目光,韩景轩并没心思去在意,凡柔抬起袖子给他擦擦脸,说道:“这脸上,怎么这么脏呢?”
“打仗嘛,能有好样子吗?沈月眉呢?”
凡柔的手垂了下来,低下了眼睛,韩景轩心里咯噔一跳,他摇晃着凡柔,问道:“她出什么事了,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