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韩景轩和钱海露品着咖啡,看着天空中璀璨的阳光,韩景轩笑着说道:“露妹,你走出了自己的路,真替你感到高兴。”
尽力偿还情债,看到钱海露现今生活得自得其乐,韩景轩愧疚的心也算稍得慰藉,他知道,女人即便事业再成功,终究需要一个归宿。他自己这辈子是被沈月眉缠住了,钱海露依然年轻美丽而聪明,韩景轩也不断介绍自己身边的青年才俊给她,钱海露见了不下七八个,只笑着说不能将就,她眼光总是那么高。
钱海露看到二楼上沈月眉一闪而过的身影,回头看着韩景轩,她轻轻搅动咖啡,听着汤匙碰撞清脆的声响,细细地啜饮一口,想起曾经韩景轩磨咖啡的场景,阳光铺在他的脸上,他认真做事的样子特别有魅力。钱海露笑了,说道:“我上过那么多年学,一直修到硕士学位,读过那么多的书,走过那么远的路,还漂洋过海,但真正教会我最多的,却是那一段失败的恋爱和糟糕的婚姻,那是人生最好的课堂。”
看她涅槃重生般的豁达,韩景轩的心里也开阔起来,是啊,有时苦难才是成长最快的课堂。两人正享受着美好悠闲的下午时光,朱副官忽然走过来,立正报告,说齐医生来了。
钱海露知齐医生来是为沈月眉例行检查,她便起身告辞了。
韩景轩和齐仲景走过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沈月眉正和球球在草坪上玩耍。齐仲景看着远处沈月眉灵动的身影,听着她清脆银铃般的笑声,问韩景轩道:“从北平回来后,她情绪怎么样?”
两人步入凉亭,韩景轩倚靠在栏杆上,凭栏远望,看着远处与球球嬉戏的沈月眉,说道:“每天挺开心的,就是有时对着窗外发呆,我想她应该在想陈振中吧。”
齐仲景看着韩景轩笑了,说道:“觉得失落了吧,你那么用心,她却开始想别人了?”
韩景轩一笑,倚着栏杆长叹一声:“失落啊,我现在发现了,因果善恶都是轮回的,我欠了别的女人那么多情债,总是要还的。”
齐仲景眯着眼睛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说道:“其实,沈月眉恢复地很不错,以我多年行医的经验,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奇迹了。我看过一些论文与资料,很多失忆症患者,基本上类似于智障,由家人照顾了一辈子。他们的大脑里,发生了某些我们无法了解的机制,运转的方式或许已经不同于我们,这是我的推测。可能你觉得很辛苦,她很笨,但是,作为医生来说,这样的重新学习能力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奢望她和以前一样聪明。”
阳光下,齐仲景回头深刻地注视着韩景轩,语重心长道,“你一定付出了很多。”
韩景轩听了一笑,齐仲景的肯定让他心里很是受用,他说道:“你也付出了不少,我知道你秉性古怪,不愿意接触政界和军界的人,难为你这次破例,而且还这么用心。”
齐仲景一笑而过,他不愿意接触政界军界的人,不喜欢这些人满嘴虚头巴脑的官话,最擅长勾心斗角,没有人情味,而他之所以愿意做沈月眉的主治医师,除却医学研究外,也是被韩景轩这个年轻将领的“人情味”所打动。
韩景轩继续说道:“还有凡柔,还有她妈妈,还有叶丹和阿琦,还有那些可爱的朋友们,他们都付出了很多,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他们的付出不但帮助了沈月眉,也帮助了我,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一向骄傲,自视颇高,如今越来越明白,人无法单独生活,一定要互帮互助才能走得下去,如果没有这些朋友和亲人的帮助,沈月眉可能无法恢复地这么快,这么好,我也可能会灰心。”
齐仲景手扶着栏杆,笑笑说道:“我相信有神掌管每个人的命运,也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相信科学,也相信奇迹,而奇迹基本上都是爱创造的。”
沈月眉和母亲在草坪上挖土种花,沈月眉拿着小铲子,手上裹满了泥巴,却开心极了,看到她欢快的样子,看着风吹拂她的秀发半遮的脸庞中露出白白的牙齿,头顶便是一片明媚的阳光,韩景轩感到心中一片开阔。
这一刻,韩景轩的内心平静而安宁,那种幸福的暖潮席卷了全身。他是多么幸福啊,和沈月眉这样天天在一起,像亲人像朋友又像爱人。他曾经挣扎,然后任命,他怨恨老天为什么夺走他视如珍宝的幸福,此刻,当这份幸福重新降临,他才感恩,又给了他一次救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