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然打断了他的话:“各位师兄师姐,能否查明,我身上伤口里残留的灵力,确实来自于秦秋华和张易飞?”
负责检查的弟子点了点头:“没错。”
斯然又道:“那你们可以看一下他们二人身上的储物器具,就秦秋华腰间那个白色储物袋就行,袋口刻了我的名字,一看便知。”
秦秋华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那个储物袋,心中一紧,背后一凉,已然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修为不过炼气九层,在筑基期弟子面前不堪一击,很快便有人强横地拿走了他的储物袋,还道:“秦师弟,我们也只是查看一下而已,如果真和你没关系,肯定会还给你。”
果不其然,这个白色储物袋的袋口,清晰地刻着“斯然”二字。
“这、这也不能证明,储物袋就是斯然的,”秦秋华脑子有点乱了,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那就是死不承认,“储物袋里刻下的灵识是属于我的,区区两个字,能证明什么?”
斯然笑了,乱了阵脚就好。
“你炼气九层的实力,想要抹去我一个炼气六层的灵识,简单的很,”他缓慢道,“这样吧,师兄可以打开储物袋看一下,这个白色储物袋是我用来放各种杂物的,我记得,五年前宗门更换过一次弟子身份牌,旧的那个身份牌,就被我放在这里面了。”
在储物袋被打开的功夫,斯然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给了秦秋华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
秦秋华气急:“斯然——”
“怎么了?”斯然似乎被吓到了,小声道,“难道秦师兄还想说,哪怕储物袋里放着我的身份牌,也没法证明,这个储物袋原本是我的吗?”
斯然垂眸怯怯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可怜,加上他现在浑身是伤,又顶着张好看的脸,很容易激起他人的保护欲。
有人就站了出来,道:“别怕,大家都在这,想要颠倒黑白,也要看看我们同不同意。”
秦秋华整张脸都有点扭曲了。
呸!什么颠倒黑白!明明是斯然这个贱人颠倒黑白!
你们一群人都被他耍了!
储物袋里那块旧的身份牌很快就被找到了,不仅如此,还发现了不少刻有斯然名字的破旧灵器和丹药瓶子,更加证实了这个储物袋的主人,就是斯然。
秦秋华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众人低声商量着什么,眼底划过一丝阴狠。
斯然心头微动,他直觉到了一丝危险,皱着眉头看向秦秋华,就见此人嘴唇微动,却没有出声。
传音入密。
这是一种简单的秘法,类似于一对一的私聊,将想说的话用灵力压缩,传到特定人的耳边。
传音入密有距离的限制,秦秋华传音入密的对象,就是他旁边的张易飞。
金丹期以上的修为才能截获传音入密的内容,因而斯然并不清楚秦秋华说了些什么,只能看出,张易飞整个人脸色越来越差,眼底的怒火和杀意也越来越浓。
斯然心想,不妙。
张易飞是典型的空有一身蛮力不长脑子,秦秋华估计在他耳边怂恿了几句,多半是怂恿他趁众人不备出手,直接弄死自己,来个死无对证。
这样一来,始作俑者张易飞肯定会被宗门查处,但秦秋华很容易就可以脱身,毕竟他并没有实质性的动作,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而斯然要是死了,宝物的事情也失去了唯一的“证人”,不管这群弟子内心再怎么猜测,也不好违背门规,真对秦秋华做出些什么。
群众的记忆都是短暂的,秦秋华只要避过这风头,缩在十二峰安分了几年,照样没事,还弄死了个眼中钉斯然。
斯然实在是不明白,他和这两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深仇大恨。
而且说实话,他弄出个子虚乌有的“偷拿宝物”的事件,纯粹是见到这两个人也在现场,一时兴起,想着之前十八年这个身体被欺负的这么惨,总得拿回点利息。
于是随手便扣了个锅。
当然啦,也有先下手为强的想法,顺带着把自己给放到众人面前,免得秦秋华见自己没死,又暗中下黑手。
而秦秋华,哪怕他就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这些弟子也不会真对他做什么。
看来是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的,坑人的事情做多了,心灵太过于脆弱,才被别人坑一下而已,就已经愤怒到压抑不住了。
就在秦秋华传音入密结束的那一瞬间,张易飞动了。
他是雷火金三灵根,擅使大刀,也巧了,他这刀的刀身里就加了雷火矿,输入他的灵力之后,雷光和火光交错,看上去格外吓人。
张易飞寻了个空挡,在众人注意不到的角落,抽出大刀,脚一蹬便飞身而上,一柄大刀高高举起,带着灼热的火光,朝着斯然的胸口,狠狠劈下!
斯然倒吸一口凉气,在脑海里大喊:“书——小书书——!”
宝书恰到好处地浮现了一行字:【烈火刀法,二阶武技,适合拥有雷火灵根之人,刀法大开大合,重力量而轻技巧,力度有余而灵活度不足。施展者对武技领悟度一般,靠着肉身力量强行施展,未能领会到其中的精髓所在,评价:乱七八糟。】
斯然脑内尖叫:“人家乱七八糟的烈火刀法很快就能把精致的斯然给砍成两半了!”
宝书加粗红色大字:【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可怜小书书,连扑上去糊他一脸都做不到——!】
危险来临的关头,斯然的思绪反常地平静了下来。
他调动了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附着在双眼之处,细致观察张易飞刀法的轨迹,又飞速地扫过宝书提供的关于烈火刀法的详尽知识,计算出其刀锋的落点。
最后关头,斯然往旁边踏了一步,微一侧身,避开要害之处。
就像宝书所评价的,张易飞的刀法确实乱七八糟,力量四处逸散,刀身不稳,用力过度,容易打滑。
斯然这一身衣服,实际上也是件灵器,就是破烂了点,款式也丑,胸口那里突兀地盖了块金属,材质特殊,硬且脆,表面光滑。
他眯了眯眼睛,脑海里已经将刀砍下后的一切走向预测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