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然:“……”
哦豁,这大概是个送命题。
他错了,他再也不敢嫌弃数学课难熬了,这殷衔比数学课还让人遭不住啊。
斯然在两个世界都保持着母胎单身的伟大成就,从未遭遇过这样二选一的致命问题,要审美的话,肯定是留影石上那女子美,要命的话,也不是不能违心夸奖殷衔一下。
斯然觉得他要命。
于是他又看了眼殷衔,被殷衔那张红白分明的脸糊了一眼,临到嘴边的“你美你最美”五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殷衔笑吟吟:“小然?”
“不好意思啊,”斯然扭过脖子,盯着云漠衣袍上不明显的暗纹,“是这样的,我喜欢的是男子,平时看得比较多的也是男子,你确定我对女子的审美和其他喜欢女子的男性一样吗?”
殷衔:“……”
殷衔微愣:“你喜欢男子?”
自打上次尘幽谷一行之后,斯然说这话已经毫无心理障碍了:“没错。”
殷衔蹙眉,似乎极为不解:“那你为何不愿变成女子?”
斯然:“……”
这位宗主,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啊。
这修真界内也有不少男子与男子结为道侣之事,这位殷衔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的想法极为偏激和诡异,看上去就有种脑子不太正常的感觉。
斯然还未开口,殷衔却又自顾自地笑了笑,那表情诡谲而沉迷,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片刻后,他才恢复了正常,不再去为难斯然,而是把目标对准了云漠:“那你觉得呢,你觉得谁更美?”
云漠双目冷淡,并不回答。
殷衔此人极为难缠,无论说什么,都会被他顺着追问下去,那绝对是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见云漠一脸不欲搭理的模样,殷衔吃吃地笑了几声,眼眸中微光流动:“总不能你也喜欢男子——”
“是的。”
一直沉默着的云漠却冷不丁地开了口,把殷衔尚未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
殷衔这下子是真真切切地惊了一瞬:“你也喜欢男子?”
云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可以吗?”
这个反问句用得妙,再配上云漠带着一丝不耐的表情和整个人如同出鞘利剑一般凛然的气质,如同自带了一圈生人勿近光环一般,高不可攀。
殷衔从震惊中缓了过来,目光不住地在斯然和云漠二人身上来回扫视,连表情都有些维持不住了,问道:“原来你们是——”
“不是,”斯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为云漠的清白说句话,“只是纯洁的邻居关系罢了。”
也是他用这种自爆不直的办法开了个头,导致云漠也迫不得已用此法来对付殷衔,效果虽然不错,但总归有种把云漠给带偏了的感觉。
殷衔听了斯然的话,看不出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只是掩着嘴笑着,那股堪比恐怖片里厉鬼的笑声在临观峰上回荡了很久很久,直到殷衔离开后,斯然还恍惚能听到些许回声。
唉,太难了。
接下来他发现,更难的事情还在后面。
殷衔也不知道是看上临观峰的什么了,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他跟上班打卡一样勤快,每日必来一次临观峰,来了也不干些什么,就是拉着斯然闲聊,尤其是化妆、恋爱这两个方面,聊了几天后,斯然本就不多的知识储备即将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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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然断然拒绝:“我才不要为了这个死变态去学化妆知识!”
是的,殷衔在斯然这边,经历了殷宗主、红衣厉鬼、啰嗦怪后,成功获得了死变态的称号。
殷衔这天天地跑来临观峰,云漠也极为不耐,这天早上,眼看着时间又到了殷衔每日定时打卡的时候,斯然整个人就跟得了开学焦虑症一样暴躁。
云漠思索了片刻:“不如今日暂离临观峰,去鸣悬峰如何?”
鸣悬峰是信云尊者的居所,云信之虽然卸任了剑宗一切事务,但他毕竟也是得了尊者称号的人,想要个峰头来隐居还不容易,这鸣悬峰也按照云信之的心意,僻静且鲜有人打扰。
斯然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同。
他租了只小白鸟,云漠御剑平飞在一旁,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这鸟,斯然总感觉它的体型硕大了不少。
他揉了揉小白鸟淹没在羽毛和肥肉间的脖子,疑惑道:“你是不是胖了?”
以前虽然也肥嘟嘟的,但好歹是头脖身脚分明的肥,现在这脖子已经和头身连为了一体,偏偏这翅膀却没太多变化,在半空中扑扇扑扇飞着,他都担心会不会半途掉下去。
小白鸟有气无力地叽了一声。
这人还是不能太闲,闲过头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全宗警戒令期间,以往撒欢儿全宗跑的弟子们不得不缩在洞府内,养小白鸟的弟子闲得无聊,一天能喂六顿鸟,这肉全都是吃出来的。
小白鸟飞得速度也慢了许多,好不容易跨越大半个剑宗到了偏僻的鸣悬峰,云漠拥有出入鸣悬峰的令牌,熟门熟路地带着斯然拐了几个弯,眼前便出现了孟西和孟北二人壮硕的身躯。
斯然:“……”
斯然恍恍惚惚地挪了下脑袋,果不其然,一片大红色映入眼帘,刺得他眼睛都有点疼。
“云漠啊,”斯然内心沉痛,捂住眼睛问道,“最近是不是见殷衔见太多了,我怎么都出现幻觉了呢?”
云漠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