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生前功封辅国公,已过世多年。外祖母身体倒是硬朗。
大舅舅恩封一等辅国将军,娶妻李氏,进门就生了大表哥程东新,过一年又得一子,可惜夭折了。
可惜大舅母连生两子,伤了根基,也早早去了。
后来大表哥娶了二舅母娘家侄女秦怡蓉,已经有一个哥儿,取名程玳宏。
大舅后续娶钱氏,得小表妹程思琳,大房内还有个庶出的二表姐程娥琳。
二舅舅任礼部侍郎,娶妻秦氏,先有大表姐程羽琳,又生了四表哥程邶新,房内还有庶出的三表哥程楠新,三表姐程扇琳。
外祖家是大表哥夫妻主理庶务,他来姑苏在意料之中。
青姐儿让人去叫云哥儿舟哥儿,一起去门口迎接外祖家人。
青姐儿和云哥儿舟哥儿才到府门口,只见程东新带着人下车步行入府,青姐儿上前道:“表哥一路辛苦,父亲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
程东新摆摆手道:“表妹表弟节哀,我们先去见过姑父。”
青姐儿道:“这边请。”
来至前厅,程东新见过林父,道:“姑父节哀顺变,表妹,表弟还小,赖姑父抚育。祖母,父亲母亲,二叔二婶伤心不已,本打算亲自前来,无奈临出发前祖母又犯头疼旧疾,父亲,二叔都在床前伺疾。”
林父在前引路,道:“是我们的不孝,让老太君忧心。贤侄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你们先到客房修整修整。”
程东新道:“多谢姑父记挂,我们先去拜过姑姑,姑姑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去了。”
程家众人来至灵前跪下,程东新哭着道:“姑姑啊,你怎么就去了啊。祖母,父亲母亲,二叔二婶还念着让你归省,你怎么忍心丢下这么小的表弟表妹啊?……”
程东新边嚎啕大哭,边絮絮叨叨讲着姑姑的过往。
林父看程东新哭得伤心,不禁悲从中来。
云哥儿心中叹道:“大表哥竟然如此悲伤,可见母亲在闺中时候没少带着大表哥玩耍。”
青姐儿翻了个白眼,大表哥还是那么浮夸。上前劝道:“表哥切莫如此悲伤,一路舟车劳顿,先去用点茶水。”
程东新渐渐止住,众人一起磕了头,上了香,烧了纸,随林管家到客房修整。
程东新看客房内没有外人,将帕子丢给随从来兴,摊在椅子上:“你个没用的东西,做个帕子也做不好,熏死我了!墙边自己顶花瓶去!
哎哟,我的老腰,酸死了,来富,过来给爷揉揉。”
来富上前给程东新拿捏按摩。
程东新嘴里碎碎道:“都说江南出美人,我看不见得,这林家也没个长的顺眼的丫头,白来了。”
来贵奉上茶道:“那林家姐儿不就是一个美人坯子么!”
程东新一脚把来贵踹翻:“混账东西,越发没规矩了,主子也是你可以说的!掌嘴。”
又撇撇嘴道:“表妹确实清丽,不过就是个干皮潦草的黄毛丫头罢了!”
来贵爬起来跪着一边自己打着嘴巴子,说着:“叫你多嘴,叫你乱嚼舌根!”
程东新听着脆脆的巴掌声,缓缓道:“起来吧!表妹是祖母放在心窝子上的人儿,你们要小心伺候,哪天不注意捅了马蜂窝,可别怪主子我不保你们。”
墙角来兴接嘴道:“我看到个生的好的,是我们府里来的周嬷嬷的女儿,叫绿梅的。”
程东新听见道:“哦,过来说说!”
来兴放下花瓶,凑到一边谄媚的道:“那绿梅来给我套近乎,说是想跟着爷回上京去,她家是姑奶奶的陪房。她妈是姑奶奶的教养嬷嬷。没爷的指示,我打发她走了。那小娘们胸大腿长,走起路来腰都要扭断了!”说着咽了咽口水。
程栋兴斜着眼看着来兴道:“做的不错,你去找她,打听打听林家的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边有丫头来请入席,程东新换了身衣裳道:“走,吃饭去!”
来福来贵跟着伺候,来兴自去吃饭找绿梅不提。
来至磐石院,林父坐在主位,程东新入席,青姐儿,云哥儿,舟哥儿作陪。
林父道:“贤侄,先吃饭。”
几人悄悄地吃饭,唯有舟哥儿一会要虾,一会要汤,吵闹不休。
吃过饭簌了口,姜嬷嬷带着舟哥儿下去,云哥儿也跟着告退。
林父,程东新,青姐儿移步至书房。
程东新斟酌着开口道:“姑父,表弟这是?”
林父沉重地道:“贤侄,我们上山游玩,遭遇悍匪袭击,你姑姑和表弟坐的马车冲出路基,滚到山底。你姑姑护着表弟,重伤不治,你表弟也伤了脑子。”
程东新怒道:“那悍匪好大的胆子,可有捉拿归案?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林父沮丧道:“还有一个主匪在逃。”
程东新接话:“姑父可有用得上程府的地方,尽管吩咐。”
林父婉拒道:“不用劳烦贤侄,我在这江南地界还有三分薄面,已经有线索了。”
程东新道:“那就好。姑父如若有用得到侄儿的地方尽管提,好让我为姑姑尽一份孝心。姑父,祖母吩咐我务必将表妹和表弟接到上京。说是姑父忙于公务,无空教导表妹表弟,由她老人家亲自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