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转瞬间便在他指尖化作了飞灰。
而宋绝眼神随着身形一转,望向了侧后方的谢忱,他脸上的笑容复又明媚起来——
“如今这棋盘上只剩下白子了,是不是像你一样,一尘不染了?”
“……”谢忱垂眼看着那棋盘。
三年里,上面每消失掉一颗黑子,便意味着宋家被宋绝拔除掉了一根“钉子”。
他是见证人,也或者……是帮凶。
宋绝早便习惯了谢忱的沉默,毫不介意地笑着上前,勾住了他的后颈,凑上去在男人嘴角亲吻——
“明天开始,我就可以陪你一起穿白衣了。”
“……”
“怎么,你不高兴?”到底还是察觉了谢忱的情绪变化,宋绝稍稍退开身,定睛望着男人。
原本宋绝以为,自己等到的仍会是沉默,却没想到谢忱竟应了一声。
“嗯。”谢忱垂眼看着他,声音淡淡,“我不高兴。”
宋绝眉尾一挑,眼神微凉下来,“如果是要责我心狠手辣,你不觉着有些迟了吗?”
“……”谢忱的目光幽深了些,他心底罕有的负面情绪被宋绝勾了上来。只不过在眼底转过两圈之后,又都压了下去——
“我给你踏出开阔明朗的阳关道,你却总要剑走偏锋……”
“——我本性如此。”宋绝打断了谢忱的话,同时微狭起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男人,“这么多年,你难不成是第一次知道?”
——
那表情神态,很有当年顶着小帐篷往他腿根上蹭的无赖模样儿。
“对,我早便知。”
对这一切会发生的,他早在决定和宋绝在一起前,在看着彼时的黑衣少年踩着夕阳的余晖下山去时,便已经有所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