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么单刀直入,他这妹妹还真是随了钟深的性子,半点跟人寒暄的想法都没有,怪不得说相处越久的人会越相像,“你知道的,我和我那个弟弟,虽然一起长大又同父同母,但是关系不怎么好。”
从小父母给予他们的教育,根本就不是相互扶持,而是抢占资源。
特别是到这个年纪,钟家老爷该拟定第一份遗嘱了。
虽然不出疾病或者意外,老头子还能活个几十年,他们还多的是机会可以抢,但头一份遗嘱里谁的份额比较多,还是能说明不少以后两人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钟深一直更受宠一些。
可他身边的燕纾,偏偏就是定时炸弹。
古往今来多少文艺作品都在告诉他们的道理,就是不要轻易把弱点展示给别人,可钟深就是那么自负,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燕纾,那也别怪他不客气。
“我知道你要什么。”钟歧对燕纾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算是目标一致。无论事成与否,只要你答应,我都能给你丰厚的报酬,可以让你离开钟深也能活得光鲜亮丽的报酬。”
他说得多诱惑,可燕纾与钟歧交流不多,却了解这个人,更不想从他这里得到任何好处。
那年高考放榜,燕纾卓越的成绩让她被名校的最热门专业录取,与应届状元只有几分的落差。放在别的家里,这简直是光宗耀祖的事,可通知书寄到钟家时,差点被钟夫人扯碎。
“给人睡的东西,还想读大学?是要把我的血吸干不是!”她啐着,“真是爬上钟深的床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钟歧听见,倒是慢条条地过去拍拍她的后背,“你也别这么说,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倒是有点本事。”
“要她这点本事有什么用?等钟深玩腻了,还不是要送去给别的合作伙伴当玩物。”
“那不是更好。”钟歧给钟夫人续上茶,“您也知道,现在那些客户要求越来越高了,哪怕是个玩物,学历越高卖得价钱也越贵。毕竟,玩女大学生,听起来就刺激。”
后面的话燕纾就没再听下去。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姓王的来的那五次。
他对她行尽猥琐之事,逼得她在大厅里躲避哭喊,凄厉得能穿越墙壁直直让客厅的人都听见声音,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救她。没有人会,也没有人敢。
她在承受苦难时,钟家的那两兄弟,就在楼上看着。
钟深两手撑着护栏,面无表情,对她所有惨状状若无睹。
而钟歧,他竟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面对那样的燕纾,直白地露出阴茎上下套弄起来。他看到的不是她如何受折磨,更像是色情直播。
所以,现在的燕纾也并不指望能从他这里捞到任何好处。
“要是别人查到我与大哥有交易,很容易就能猜到是为了争夺财产而下手,这样我更难洗脱嫌疑,只会变成您的帮凶。大少爷这招黄雀在后,用得并不高明。”她告诉钟歧。
钟歧被拒绝也不生气,低着头笑起来,往杯中倒上酒,“不亏是读过书的女人,脑袋就是比那些人要聪明点。”
燕纾看着这杯酒的颜色,“您的品味还真是多年未变。”
他假装听不懂其中暗语,把酒杯举到唇边,饮下一口。呛人的烈酒烧过喉咙,留下畅快的刺激,就像是皮鞭从皮肤上抽过一般。他把空杯举给燕纾,“致过往。”
她夺来那个杯子,倒满,一饮而尽。
“您的过往,我的伤疤。”
“伤口总是要靠酒精来消毒的,虽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