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钱氏听了这话,嗤笑一声,道,“婆婆,你真以为如今的三爷还是以前的三爷?说句婆婆不爱听的,如今的三爷,就是一坨烂肉似的玩意儿,他要真的休掉我,我倒是烧了高香了哟,毕竟,这要一直跟着他,我也只有喝西北方啊,村里陈财主正要纳一个小妾,听说我是曾经离岛萧家的媳妇,人家倒是愿意纳我,姑母,你要真当我是亲侄女,就成全侄女吧,侄女实在熬不来这吃咸菜的穷苦日子。”
萧老夫人听了这话,手指着小钱氏,气得身子又是一阵猛咳嗽,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萧老夫人这是给小钱氏气得狠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啊,自己为自己最心疼的三儿精挑细选的媳妇,怎么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顿了顿,她却不敢说什么。
这真要把这个媳妇放走了,以他们家现在的家底,哪个女人会嫁进来做萧三爷的媳妇?如果没有个女人在身边服侍,那她萧老太太的儿子,且不是要打一辈子的光棍?
想到这里,萧老夫人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再说话了。
另外一边,小钱氏一甩一甩扭动屁股,袅袅绕绕朝着村口走去。
萧老夫人在身后急了,咳嗽着道,“你……你个……小骚货,你不回家做饭洗衣服侍男人,你上哪里去?”
小钱氏娇滴滴的道,“婆婆,我这是去干活儿啊,这要不去干活,哪里来的钱供一家子吃喝?”
萧老夫人气得身子直发抖,这小钱氏朝着村口走去,肯定又是和那个野男人去田地里的草垛子鬼混去了,真当她老婆子不知道这事?
可是,即使她知道,她脚步迈了迈,却又停下来。
现如今,即使一个土财主,也可以带着壮丁打骂他们一家子,他们一家子如果想在村子里守着十来亩薄田继续生活下去,根本没有别的选择,那土财主要睡她的儿媳妇,要给她儿子戴绿帽子,她也只能忍下罢了。
萧老夫人在田坎边上挖了邻家周家几个红苕丢背筐,又朝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发现,转头把那地埋上,她这才急匆匆朝着一旁的野地走去。
等萧老夫人挖了一些野菜并别人家的红苕等回家,在家里,萧三爷此时抱着一个酒瓶,整个人早已喝得如同一堆烂泥。
见她开门进屋,萧三爷喃喃道,“娘,小钱氏呢?不是跟着你一起出门吗?怎的就你一个人回来?”
萧老夫人脸色僵硬,勉强笑道,“她去打草去了,家里活儿多,她一会儿就回来,儿啊,你……你少喝一点,对身子骨不好啊。”
萧三爷一脸阴沉,道,“娘,你现在还舍不得你的钱?儿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儿子只是喝一口酒而已,娘,娘啊,现在就是路边一个小瘪三见了儿子,都能奚落儿子几句,娘,儿子这样的日子怎么过下去?你告诉儿子怎么过下去。”
萧老夫人心疼得要命,颤抖着手摸了五个铜钱递给他,“儿啊,你……你要钱,娘给你就是,就你就是。”
喝吧,喝吧,这是她萧老夫人的儿子啊,怎么能够出门去招工被人奚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