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蝉抬头看向小团子,在小团子那一双和熬星语相似的目光里,她好像什么都被看穿,她垂下头不敢再多看这样一双眼睛一眼,只对着小团子点了点头。
随后数日,皇帝的丧礼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庄先生安排好了人手每日在皇宫内哭泣,宫内一片凄凄惨惨戚戚,鬼哭狼嚎,丧礼办得很体面。
夏小蝉大多数时候基本不出面,只等着发丧日大臣等祭拜的时候,才会走到灵堂。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累得够呛,整个人也越发的瘦弱了。
此后数日,她因病倒,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躺在病床上,直到皇帝送葬的哀乐响起,她挣扎起身,整个人这才有些许回神。
此时,一个肯定的现实告诉她——他死了。
他是真的死掉了!
从此消失在这世上!
不管她对这个男人有几多的爱恨,但是此时此刻,很久已不气波澜的心,却再次因他而起涟漪。
这世上最苦的苦是什么苦?自然是说不出的苦,这才是最苦的苦。
她心里千万种苦涩,却心知自己不能倒下,也因此,她勉强支撑起身子起来。
在外间,庄先生,秦将军等已恭候在侧。
庄先生道,“娘娘,时辰已到,您应该送陛下最后一程了。”
作为皇后,作为后宫如今唯一的女主人,她必须出席这个仪式,只要坚持完这个仪式,她的任务便完成了,接下来便是新君登基,夏小蝉作为太后,因新君太小,自是要垂帘听政。
夏小蝉穿着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原本等候的庄先生和秦将军一抬头,下一刻,眼神不由一恍惚。
她太瘦了,原本丰硕均匀,骨骼匀称的美人,此时早已变成了尖下巴,那身子骨更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不过,也因她的消瘦,她眼睛越发显得大,一双眸子漆黑幽深,让人只看一眼,便会无法忘记这样一双眸子。
庄先生和秦将军忙垂下头不敢再多看。
“娘娘,您的身体可能熬得住?实在不行,也……不是没有法子的。”
只是这样的法子难免血腥了一些,也太过名不正言不顺。
夏小蝉摇头,“我可以,出发吧。”
她今天穿了皇后仪服,除了衣服是一身的白衣,却头戴凤冠。
因凤冠由黄金打造,且镶嵌多种稀有宝石,在她脖子纤细上,这凤冠越发显得很沉重。
在她行走之间,身形在宽大袍子之下,隐隐的带着一股子弱柳扶风,越发显得她柔软堪怜,惹人怜惜。
有几次,秦将军都不由朝着她看过去,很担心她无法承受凤冠的重量。
在一个台阶,她脚步有些不稳,凤冠珠玉撞击,秦将军眼疾手快,一下用力握住她的手臂,让她避免了跌落台阶的凄惨。
手中如寒玉冷香,聚而不散,秦将军身子骨如置入迷失香之中,一时,竟忘记了尊卑。
好在她神情恍惚,自顾自伸回了柔软白嫩的小手,整个人也随着宫人走入了人群中。
美人在骨不在皮,一时,即使她走得老远,秦将军却觉得手掌暗香依浮动,早已侵染入了他的心口。
皇帝的灵堂设在距离皇帝寝宫并不远的宫殿,等皇后到达的时候,此时,灵堂里的文武大臣不由朝着不远处的皇后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