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延不做多关心。
“小玉儿,你俩还有这么一段呢?”,刘哥斜着眼睛说。
张玉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没……”
“我又不吃人,你抖什么?”
“冷”
“那靠过来点,我怀里暖和”
张玉坐在刘哥腿上,被alpha上下其手。
傅延屁股跟冻在地上一样,一点挪位置不当电灯泡的想法都没有。alpha欺凌弱小的omega,这种情况从末世开始之后越来越严重,张玉手无缚鸡之力能够活到现在,靠的也许就是这一身皮肉。
傅延既然不能将他彻底救出火海,就不需要多此一举在此时当好人。
雨衣上面的水被烘干,丝丝白雾从湿润的衣服里散出。除开张玉跟刘哥,他们这一行的其他人全部当做没听见口水交缠的咕啧声,抱着防身武器或躺或靠休憩。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风雨终于小了点,张玉也偃旗息鼓,他随意披上衣裳遮住一身痕迹。
“他不需要吃东西吗?”
傅延闭着双眼坐在临时打得地铺上,这种地铺最下面是干稻草,上层铺了破旧的薄毯,虽然没有什么保暖效果,但是好过天寒地冻直接睡地板。
alpha的大手从俞砚脸上虚虚划过停在胸口的位置,“等他醒了再说”
张玉眼含羡慕:“你对你夫人真好,晚上睡觉把雨衣脱下来吧”
残留的雨滴从瓦片间滴答滚落,在呼嚎的夜间奏出诡异音符,俞砚耷拉着脑袋靠在傅延肩上。
傅延思索了一下,觉得老是蒙着俞砚不好,跟病人在太阳天喜欢出去散步一个道理,他垂下眼皮,把雨衣从头部揭开。
张玉一直好奇被傅延千宠万宠的人长得如何,伸直了脖子想看清对方面容,没想到雨衣揭开那人半张脸都被长发挡住了,另外半张全部压在傅延肩头,让人摸不清状况。
黑色的修女服和病态肤色两相衬托,更显得俞砚修长的脖子有种死气。
张玉紧紧盯着那一截肌肤看,那灼热的目光似乎要瞧出窟窿来。慢慢的,他觉出星星点点不对劲来——这人太安静了,安静到连呼吸起伏都没有,张玉确定自己没有错过任何东西,但是一个人在睡眠之中不可能长时间闭气。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死了!
张玉被自己近乎荒唐的念头吓到了,活人怎么可能抱着死人安眠。
就在这时,傅延倏尔抬头,鹰隼般的目光如刀子磨上张玉肌肤,语气深沉:“看完了吗?”
“……嗯”
傅延大手盖住俞砚左脸,以额头抵着额头的方式合眼。
张玉看傅延动作自然顺畅,刚刚萌芽的念头渐渐打消,他抱歉一笑,从火堆旁边准备往自己睡的角落走。
许是火光不足的缘故,也有可能是运动做的时间久了体力跟不上,总之张玉迈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他轻轻“哎呦”一句,脚尖在临近落地的时候恰好勾住修女服衣角,小半边衣服被掀开了。
张玉半蹲着捂住脚踝,叹气自己运气不好。他侧头揉摸脚骨的时候,目光将将愣住。
黑与白形成强烈冲击,极致的颜色矛盾勾勒出汗毛倒竖的场面。
张玉身体僵硬,两根手指从修女服中刚刚露出一小节,漆黑的指甲覆在死白的手指上,那通黑的色泽仿佛能吸进所有光线,让世界化为暗淡。
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指甲盖!
它更像是断了指甲的丧尸所拥有的指甲盖,异常渗人。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那是刘哥在催促。
张玉勉强稳住心神,“马上就来”
傅延轻轻动了下腿,那小块布料重新盖住俞砚的手指。
张玉捂着胸口跑到刘哥身边,刚才那一幕好似错觉,傅延仍旧抱着人安睡在对面,但是隐隐作痛的脚踝告诉他,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睡梦中,黑色的指甲反反复复出现,让张玉出了一脑门虚汗,他受惊似的突然睁眼。
寒风吹过树叶带起沙沙响音,枯枝从树梢掉落吧嗒一声溅起坑中污水,像极了人踩断的动作。
迷蒙间,张玉被人掐醒,刘哥目含警惕,“有人来了”
这一刻,张玉才知道刚才那更本不是树枝掉落的声音,而是有人从上面狠狠碾过。
傅延豁然起身,他重新将俞砚裹起来抱起,语气森芒:“他们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