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那场大火,就是萧悭知道豫王已经查明了真相才故意放的,为的就是销毁证据,大理寺已经从乘风赌坊的残骸里发现了有助燃剂。大火里死的两个荷官跟三个小二,就是太子遇害前去赌场时伺候他的那五个人,不然你们说怎么这么巧,就只有他们五个死了呢?”
“所以豫王投案以后没被关进大牢里,而是当朝跟萧悭对峙,由皇上审理的,是么?”秦素北终于开了口。
老板娘使劲儿点点头:“听说这案子皇上也审了一天,皇后啊,太子啊,全都被传召了。豫王殿下这清白,真是来之不易。”
“那豫王现在怎么样?他既然没有投/毒,想必不用受罚了吧?”这才是秦素北最关心的问题。
“听说是,潜逃有罪,破案有功,功过相抵,不赏不罚。”老板娘啧啧两声,“真是不公平。”
“对啊,豫王殿下潜逃也是为了调查真相,竟然功过相抵了。”小月同样为豫王愤愤不平。
秦素北笑笑没有说话。
她想象得出今天金銮殿上的情况究竟有多凶险,不过席和颂还是成功了,那位小鬼医花独倾,他想必也能从东宫毫发无伤地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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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和颂此时的确就在东宫。
太子遇害案整整审了一天,期间太子的指控、萧悭的辩驳、父皇的质疑,每一关都困难重重,幸而最后父皇还是站在了他这边,将萧悭削去爵位关入天牢,只等秋后问斩。
他自己已经清白,下一步要营救的自然就是小鬼医花独倾。
于是他在萧悭被押走之后,微笑着向父皇提议,因为萧悭的缘故,他跟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早先生出了一些误会,不如就趁着今晚他们一家四口好好聚聚,由父皇作主,化干戈为玉帛。
惩治了毒/害自己孩儿的凶手,又洗清了另一个孩子的嫌疑,明正帝本就圣心大喜,自然准允了他的建议。
于是皇后和太子即便千般不愿,也只好任由他们一行浩浩荡荡前往了东宫。
太子席和瑛自明正帝下旨豫王无罪后就一直沉着脸,连表面的兄友弟恭都懒得假装。好在他最近一直被“七绝蚀心”的剧/毒折磨,明正帝只当他是身体不适,并未追究他这表情是拂了自己的面子。
萧皇后倒是挤出了一张和皇上如出一辙的欢喜面庞,但是席和颂偶尔与她对视,她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立刻微微沉下,仿佛一条毒蛇,嘶嘶地朝他吐着信子。
席和颂向她微微欠身:“儿臣不孝,这几日让母后担心了。”
“皇儿不必自责,只是日后千万莫要再不告而别的失蹤数日,不然母后可就要生气了。”萧皇后柔声说道。
席和瑛忍不住微微侧目,狠狠剜了席和颂一眼。
今日早朝时,礼部侍郎王恩博首先上书,告发永安侯萧悭经商,并呈上了证据表明昨夜着火的乘风赌坊,就是萧悭的产业。
证据确凿,他和母后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免受牵连,也只好将此事撇得一干二净,谁知那萧悭临死还要拉他们一起垫背,弄得他们当庭撕破了脸皮,朝堂上下全都知道了萧家兄妹早有龃龉。
然后失蹤数日的席和颂就突然出现了,还义正严词地指认萧悭才是毒/害太子的罪魁祸首,他席和颂只不过是被冤枉的。
虽然赌场已被烧毁,当时伺候自己的荷官小二也都死于大火,但大理寺还是从火灾的废墟里找出了有人纵火的痕迹,还有萧悭府上几个下人的证词,再加上众人刚刚目睹永安侯跟皇后母子的恶交,凶手是萧悭这件事立刻变得顺理成章。
他跟他母后当然不会被这看似顺理成章的逻辑给骗了,但是事已至此,除了怨恨母后妇人之仁,没有在前几日对席和颂乘胜追击下杀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在此时,东宫的美酒和菜肴已准备妥当,由十几个美貌的宫女端了上来。
“父皇,母后,儿臣不告而别是为不孝,今晚当先自罚三杯。”席和颂站起身,先向明正帝和萧皇后长身一揖,然后捧起酒杯,果然将三杯竹叶青一饮而尽。
“皇儿酒量不错。”明正帝眯着眼睛笑笑,显然已完全不计较他这几日潜逃的事情。
“儿臣还要再敬太子殿下一杯,”席和颂却并不坐下,转身看向了席和瑛,“小王身为兄长,却未能保护太子殿下周全,小王惭愧。”
看着豫王道貌岸然的模样,席和瑛险些要将掌心的玉杯捏碎,幸而萧皇后一个眼色,他才捡回了理智,强挤出一丝笑容站起了身:“皇兄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话音未落,席和颂忽然身子一歪,喉间低喘一声,整个人向前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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