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只会使唤别人,有本事自己来过两招啊。”秦素北冷笑着握紧了拳头,准备在他的鼻梁上再补一拳。
“疯婆娘,你敢动我!”邵子健恶狠狠地唾道,脚下却是下意识的向墙根退去。
秦素北步步紧逼,直到邵子健再无路可退,才呵呵一笑,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上:“擅闯民宅是什么罪?宁公子,我们抓他去报……”
官字还未出口,就听宁逸惊声道:“小心!”
与惊叫声一起的,还有木棍挥舞时夹杂的风声。
这些人未免也有点太小看她了,秦素北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将身子一侧。
然而昨晚中毒以后被花独倾又灌药又扎针又点穴,她的体力其实已耗了大半,只是底子好,心又大,才一时没有察觉。
偏偏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关键时刻,秦素北突然觉得膝盖一软,侧身的动作比预料中的明显慢了半拍,啪的一声,那壮汉手中的长棍重重抽上了她的左肩。
秦素北一个平衡没掌握好,顺势便跌在了地上。
“秦姑娘!”宁逸正欲跑去扶她,刚才被秦素北戳了一掌的壮汉站起了身,一棍子将他打翻在地。
邵子健登时大喜:“给我狠狠地打!然后把这个疯婆娘抓回春莺楼去!”
“你敢!”宁逸急道。
“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敢惹我,是什么下场!”邵子健冷笑,面部的肌肉一抽,鼻梁上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
这口恶气,他一定要亲自出了!
邵子健一把抢过壮汉手里的长棍,用尽全力向秦素北打去。
虽然左肩挨了一下,体力也有点不支,但要对付这几个废物点心,秦素北倒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她手下暗暗蓄力,只等着邵子健的棍子抽过来时侧身一闪,再借力将此人绊倒。
然而邵子健手中的木棍高高举起,却没有如她预料一般的落下来,而是风声一疾,木棍在半空中被甩了出去。
邵子健身子一仰,重重磕在了身后的墙上,方才握着棍子的右手鲜血淋漓。
一颗沾着血的小石子滚到了墙根底下。
“大胆刁民,敢在天子脚下作乱!”
是魏青山魏大人的声音。
秦素北连忙翻身而起,果见穿着官服的魏青山立在巷子口,他的身后还跟了十几个大理寺的衙役。
席和颂也站在他的旁边,一手拄拐,另一只手还握着几颗石子保持着发/射的姿势,在确定秦素北看见是他英雄救美以后,才一扬手扔掉了剩余的石子:“大理寺魏大人在此,尔等岂可放肆。”
“魏大人!”邵子健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魏青山脚边,“大人要为草民做主啊!”
“本官明明看到你仗势欺辱这位姑娘与公子,怎么你倒先喊起了冤枉?”魏青山说着打量了秦素北一眼,认出她就是张府血案时现场的那位秦姑娘。
“不是这样的,大人,”邵子健眼睛一转,当即伸手指向了杜栾家空了一半的大门,“草民与这两位兄台信步至此,就看见这个疯……这位姑娘跟这位公子撞破了草民朋友家的房门企图行窃,草民为了阻止,不得已才动手的。”
那两个龟/奴也是惯会看人脸色的,见状立刻挨着邵子健跪下,高呼“冤枉”。
“明明是你跟杜栾发生了一点口角便生出报复之心,见杜栾不在,还企图砸了他的家,此时还要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宁逸见状忙分辩道。
“狡辩的明明是你!”邵子健也不甘示弱。
秦素北突然发现,豫王殿下其实是属变色龙的。
比如说他被通缉时住在浮生阁,那就是一个陌上公子,温润如玉。
后来在张府婚宴上看到的他,生人勿近的冷漠,恰到好处的野心,气场能压那太子足足一头。
现在他站在魏青山的身边,却能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明明衣装比魏大人要昂贵的多,偏偏不管是宁逸还是邵子健,都急着向魏青山讨个公道,半点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
也难怪当初在皇榜上看到的豫王半点温柔和煦都不带,原来不是画师的问题,是他面对宫里那些人的时候,就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
正这么想着,隐身了一般的席和颂向她勾唇微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看邵子健:“你们信步至此,怎么还抄着棍子?别说是你们随手捡的,这长棍是桦木做的,打磨的又光,又还带着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