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坊,豫王殿下的包厢内。
顾清妙虽然有心要坐到豫王的身边去,然而席和颂右边的位置被花独倾直接推开抢占了,左边坐着的又是定国公世子成隽,只好委屈自己在秦素北和自家哥哥之间坐下,拉着秦素北聊了起来。
——她虽有心要在豫王殿下面前表现自己如何贤良淑德、才情洋溢,然而花独倾看她的眼神幽深幽深的令她生寒,于是只好假装跟旁边的秦素北说话,其实每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正适合豫王听见。
秦素北本就对她说的那些琴棋书画不感兴趣,本想着左耳进右耳出便罢了,却见顾清妙每说一句话就要向席和颂递一眼秋波过去,顿时心生不喜,连冰镇的水果酥酪都无心享受了。
然而嘴和眼都长在顾清妙身上,她要说什么要看谁都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秦素北并不是伶牙俐齿能一句话堵死人的人,只好隐晦地用“你要是敢搭理她就死定了。”的眼神向席和颂暗暗瞪了一眼。
虽然以自己的立场,好像也没道理对豫王殿下管这么宽,但秦素北就是莫名觉得自己这事儿管得理直气壮。
席和颂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抿着唇轻轻笑了一下,温润如玉地开口向顾清妙说道:“顾小姐,你牙上好像沾了火龙果籽。”
本来喋喋不休的顾清妙登时怔住,脸上娇羞的红晕也变做了尴尬,连忙用帕子掩拄了下半张脸,一时间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鹏飞身为兄长,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尴尬来,心里暗恼妹妹只知道勾引豫王,却不想连累他也丢了这么大的脸。
“顾小姐的水果酥酪并没吃多少,牙上沾了火龙果的可能性不大,别是生了蛀牙罢,我帮你瞧瞧。”花独倾在旁边关切道,然而秦素北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
顾清妙连忙摇了摇头。
花独倾:“顾小姐同我客气什么,如果真是生了蛀牙,不早日医治的话,牙齿会掉光的。”
虽然花独倾说话时满脸都是“医者父母心”的仁厚,顾清妙却怎么也忘不了方才他挑衅的眼神,直觉告诉她小鬼医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如果真的让他给自己看牙,万一他趁机向自己下毒可怎么办?
两人一来一往推让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席和颂笑道:“花兄就是这个脾气,瞧见谁有病就忍不住手痒,顾小姐就当是帮帮他罢。”
“多谢豫王殿下关心,不过臣女家中自有郎中,臣女还是先行告辞了。”顾清妙急忙站起身,“哥哥,我们走吧。”
顾鹏飞的脸色不易察觉的一沉,好不容易有了这个跟豫王殿下亲近的机会,怎么能这样就走。
“哥哥。”顾清妙见他坐着不动,语气里不禁带上了一丝催促。
“顾小姐身体不舒服,公子还是快些送她回家吧。”席和颂向顾鹏飞笑道。
顾鹏飞无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告辞,兄妹二人带着各自的仆从离开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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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有机会跟豫王殿下同桌吃饭,你急着走什么?”一出门,顾鹏飞便禁不住向顾清妙埋怨道。
顾清妙登时委屈:“你没瞧见那小鬼医要给我看牙么!”
顾鹏飞:“不就是牙上沾了点东西,用得着这么羞么?”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想到在豫王殿下面前如此丢脸,顾清妙心里便委屈至极,然而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拿这件事来吵架,只说:“刚才小鬼医抢了我的位置,还伸手推我,怎么你都不吭声的?!”
“那小鬼医可是豫王请来医治伤腿的人,殿下对他自然千依百顺,难道你要我为你跟小鬼医翻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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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兄妹的吵闹声,包厢里自然是听不见的。
顾家兄妹一走,秦素北便禁不住好奇道:“这位顾鹏飞顾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殿下要这么看重他?”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看的出来,那顾鹏飞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纨绔公子。
“顾鹏飞啊,”席和颂轻轻笑了一下,“他是皇后娘娘和太子送我的礼物。”
宫里那两位送的礼物?秦素北有些不解。
“再过两日就是科举考试,那两位联合礼部尚书毛义科买卖试题和答案,还想要事后诬陷给我,那个顾鹏飞就是他们一个买家,也是日后皇上命人调查起来,发现线索指向我跟王侍郎的突破口。”席和颂解释道。
难怪考试在即还有心情逛清音坊,原来是买了试题答案,秦素北在心里对顾鹏飞啐了一口:“但他既然是那两位的人,你为什么怕他受伤,是担心他不能参加考试么?”
席和颂点点头:“顾鹏飞只是受下人教唆买了考题答案而已,本身并不知道幕后的卖家是谁,可以说是被利用的,所以我也要反过来再利用他一把,让那两位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