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也连连摇头:“殿下,不是的,一定是有人要诬陷小人!”
“东西可以是别人放的,可是牲畜不会说谎。”席和瑛伸手,将萧也肩头的信鸽抓了过来,向少年内侍使了个眼色。
少年内侍立刻会意,高声向厢房门口看守的侍卫命令道:“将他拿下!”
“殿下,小人冤枉!”萧也大骇,一把挣脱开架住自己的两名侍卫,膝行到席和瑛身边,伸手去攥他的衣摆。
“殿下,阿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殿下的事,”萧壹等人也连忙求情道,并齐齐伸手指向邱拿,“一定是他,他才是那个细作,一定是他陷害了阿也!”
邱拿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在萧也的手指快要抓到席和瑛衣摆时猛然出手:“好大胆的细作,竟敢刺杀太子殿下!”
话音未落,萧也的右手已被他紧紧扣住,应声折断。
“你……”萧也吃痛,狠狠瞪了一眼邱拿,正要反击,却只觉胸口一阵冰冷。
是席和瑛,他自前来抓人的那名侍卫腰间抽出了长剑,一剑戳进了萧也的胸膛。
“邱拿,萧也的部下和任务,以后就由你负责了。”他冷冷扫了其他五个萧姓的侍卫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因为事关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好兄弟,萧壹等人也难免热血上头,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太子殿下是对他们失望了。
——萧也是太子认定了的细作,他们几个却坚决站在了萧也这边,只有邱拿及时制服了企图“刺杀”太子的萧也。
——他们都把兄弟看得比太子的命令重要,宁可信兄弟的一面之词也不信太子拿出的真凭实据,只有邱拿心里只有太子这个主人。
太子殿下本就是多疑敏感之人,这个印象一旦形成,以后他们在太子身边的地位只会每况愈下,直到有了新人出现,将他们完全取代。
看到几人面上表情愈发黯淡,邱拿知道他们已经想明白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于是眉梢一挑,长长地吹出一串欢快地口哨。
萧壹冷冷打量他一眼:“邱拿,你不要得意忘形,我们早晚会找到你串通豫王的证据。”
邱拿没有理会他,而是向着重伤的萧也俯下/身去。
席和瑛毕竟没有练过武功,那一剑虽然狠,却没有当场要了萧也的武功。
“邱拿,你想干什么?”立刻有人紧张道。
“当然是替太子殿下清理门户。”邱拿说着握起了萧也胸口插着的剑柄,却并不抽出来,而是顺势一拧,让剑锋在萧也体内连割一圈,又不至于溅出血来。
萧也呻/吟了两声,便再也不动了。
“邱拿,你会有报应的!”萧壹红着眼睛喝道,其他几名侍卫连忙拦住了他,低声劝慰起来。
“我且等着。”邱拿笑笑,拎一拎腰间空了的酒壶,便性质昂扬地打酒去了。
今日为邵子健和三公主看门的确是突发事件,送信以后,他根本没有时间去陷害萧也,太子之所以在萧也房里搜出令牌和竹哨,那是他第一天来到明庆府,便在萧也的房里藏好的,为的就是以防今日这种情况。
当然要让太子如此轻信萧也就是细作,只放点东西嫁祸还完全不够。
从来到明庆府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在向席和瑛潜移默化一件事情——那六名萧姓的侍卫是萧皇后命人从小买来抚养训练,将来为太子所用的,但是他们被买来的时候,席和瑛根本还没出生——那些人原本是要给席和颂用的。
席和瑛本来就是敏感多疑之人,母后与豫王曾经的母慈子孝虽然已是过眼云烟,却也一直是他眼里梗着的一根刺。
只要这根刺还在,那六个萧姓的侍卫就永远不可能被他真心接纳,只要一点苗头说明可能有细作,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他就会先入为主的首先开始怀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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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素北从春莺楼的老板那里赎了芍药的卖身契,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还将卖身契还给了芍药:“从今以后你便是自由人了。”
芍药自然不肯接,推脱说豫王殿下救了自己的命,自己以后就是豫王殿下的人,只要豫王殿下需要,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她嘴上说的是肝脑涂地,秦素北听在耳朵里,却莫名其妙地想象出许多春光迤逦的画面,顿时觉得一阵心塞,立刻打消了带芍药回豫王府的念头,只在自己知道的豫王私宅里挑了个最小最破的将芍药安顿了。
回豫王府的路上,秦素北一直在思索,如果豫王问起,为何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将芍药接来豫王府而是另行安置,自己要如何做出一个冠冕堂皇地回答来。
然而等走到豫王府门口,她便发现席和颂可能没心情理会这么小的事情了——豫王府的各个门前莫名多出了数十个身着大内官服的侍卫,继毒杀太子未遂下狱之后,豫王殿下不知何故又被皇上给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