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下属说道:“吕墨曾经在他的住处里焚烧过什么书信,大意了没烧干净,留下些只字片语,其中提及了豫王殿下,那写信人的大意是,嫌弃他拉到的买家太少,豫王殿下不满意。”
“我便说过,此事决计与豫王有关!”那下属话音未落,萧遥便喜形于色地笑道,成隽立刻假做惊讶状瞪他一眼,秦素北瞧出成隽是有意迷惑太子一方好叫他们得意忘形,于是也忙跟着变了脸色。
虽说那萧遥盼着豫王出事,这反应未免也太笃定了些,何况残留的书信还那么巧合提及了豫王,联想到四十九份雷同考卷这夸张的数字,魏青山心下狐疑,面上却不动声色:“还查出什么别的线索没有?”
那下属摇摇头:“吕墨肯定是早有准备,将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别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什么都没剩下,显然是怕有人根据他遗落的物件推测出他的下落,可是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连那么重要的书信都没有烧干净,魏青山微微皱眉。
就在这时,成隽也愤愤不平地问出了他心里的疑惑:“什么都没找到,偏巧写了豫王殿下的信纸没烧干净,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难道世子是在怀疑,大理寺的搜查不够缜密吗?”萧遥立刻反问道。
成隽的重点明明在巧合,他偏要曲解其义,硬说成隽是质疑大理寺的搜查水平,秦素北提着包裹的手指又紧了紧,这萧遥显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吕墨为了兜售考题,曾经与许多考生交好,有没有相赠过什么东西?”魏青山没有理会他们斗嘴,向那下属询问道。
“没有,那吕墨十分谨慎。”下属回答道。
“也罢,”魏青山轻轻叹了口气,向车夫吩咐道,“回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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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理寺以后,魏青山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到了书房,除了派出去各处调查的捕快有了新的进展前来汇报,其他人一概不见。
秦素北和成隽萧遥一起被安排在了大理寺的正堂一角,身旁都是有任务在身的捕快们来去匆匆,对比之下显得他们十分清闲。
不过也只是“显得”而已,魏青山并不藏私,负责舞弊案的捕快不管调查来什么线索,他都会叫人誊写一份交给他们。
秦素北一个字一个字抠着看下去,虽然王恩博王侍郎的经济状况十分稳定,最近都查不到什么大笔的收支,但细究起来也只能证明明面上干净而已。
不要说能直接指证王侍郎或者豫王的线索有整整五处。
萧遥的嘴角早就笑咧到了耳根,成隽的脸色难看无比,她根本瞧不出来他是装的还是真为这个调查成果发愁,只好低头把那些线索重新看了一遍又一遍,企图从中找出一点能为豫王和王侍郎翻案的证据来。
然而除了那些指向王侍郎和豫王的线索找到的太巧合太容易,萧皇后和太子的布局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就算是这舞弊案其中有什么太夸张太巧合的地方,用主谋蠢笨也能解释的过去。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不是秦素北秦姑娘?”忽然一个身穿捕快皂衣的少年走到了她身旁。
秦素北点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有人找我?”
她在大理寺并不认识什么人,就算有人看在她与成隽、萧遥同行的面子上同她打招呼,也只是客套一下,她也只介绍过自己姓秦,并未说过大名。
“是一位邱拿邱公子有事要见你,正在前厅等着。”少年捕快回答道,目光落在她卷卷的睫毛上,想起这位姑娘似乎是豫王的手下,又忍不住提醒道,“他说他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的。”
自己从杀手手下救出了芍药,还带走了邵子健跟芍药相好的证据,太子的人迟早要找上门来的,有了心理准备,秦素北反而诧异他们出手的时间有些慢了。
“秦姑娘,那邱拿是太子身边一条疯狗,你还是莫要见他的好。”成隽在听到邱拿这个名字时脸上就有了骇色。
萧遥也挑挑眉,放下手里的卷宗,饶有兴趣地打量了秦素北一眼。
“人家如果有心见我,躲是躲不过的。”秦素北笑笑。
“那我陪你一起。”成隽说道。
秦素北忙微笑着婉拒了他,犹豫一瞬,还是将那个包袱提在手里,只身来到了大理寺的前厅。
一个身穿褐色短衫的青年男人早已等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