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北暗暗叹了口气,向周立成道:“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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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马车虽说十分宽阔,但躺了一个周信鸿,还有周立成周信雪父女,两个下人,再加上一个秦素北,还是略显得有些逼仄。
“周老板,”等马车缓缓驶离清音坊能看到的视线范围外,秦素北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周立成正在给周信雪擦擦脸上泪痕的手指微微一顿,避开了秦素北的眼睛。
秦素北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周老板,你说凌菱姑娘是你一生最爱的女人,你还深爱着我这个你和她的结晶,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且不说,她可能还不是他的孩子。
周立成抿着下唇没有做声,倒是周信雪在听到“最爱的女人”之后狠狠瞪了自己父亲一眼。
“周老板认我,其实还是为了有利可图罢。”秦素北直说道。
“秦姑娘,信鸿受伤了,我一时心急,才会对你大声的。”周立成缓缓开口。
秦素北觉得自己的耐心在一点点告罄:“周老板,你就不能直接明说你想要什么吗?德鑫粮行那么大的家业,就算不打感情牌,豫王殿下也会很愿意跟你做生意的。”
周立成的眼神开始动摇。
“额……水……”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周信鸿突然呻.吟起来,“给我水……”
“我来!”周信雪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从小桌上捞了茶壶,直接将壶嘴塞进周信鸿的嘴巴里。
周信鸿抿了几口茶水缓解了喉咙的干涸,便似乎察觉到了车里的气氛不对,他的眼睛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秦素北身上。
“秦姑娘,你也来了。”
秦素北点了点头。
“我没事,多谢秦姑娘关心了。”
听他的意思,是将她也出现在马车上当做是她自愿主动的了,原因是担心他的伤情。
秦素北犹豫了一下,虽然并不想跟他发展出什么友谊,却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哥哥,”周信雪见哥哥醒来最先理会的竟然不是自己,便有些不满地凑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看秦素北的视线,“郎中说,幸好你平时都有练武功,身体比一般人结识强壮,这才没有大碍。”
周信鸿轻轻“哦”了一声,苦笑道:“可惜我不会轻功,不然连这一点伤都不会受的。”
他也不会轻功?秦素北眉梢微微一挑,心里无端生出一种“很有缘”的诡异感,连忙摇摇头驱散了这想法。
周信鸿却没有理会她,而是抻长了脖子望向周立成,再次强调:“如果我会轻功,就不会受伤了哈。”
“你是德鑫粮行的继承人,不学习如何经营商铺,整天只知道不务正业,习武练功,有什么用!”周立成似乎也忘记了儿子刚刚大难不死,沉下脸数落道。
“谁说我要继承粮行了?”周信鸿也把自己大难不死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来,冲周立成喊道。
结果站了没两秒钟,就一个趔趄倒回了刚才躺着的地方——他从二楼跌下来,虽然没伤筋动骨,身上却还是免不了青紫一大片。
周立成面带嘲讽地冷嗤一声。
周信鸿的脸色变了变,似是还想要再反驳两句,却还是强压下火气,向秦素北道:“让秦姑娘看笑话了。”
秦素北忙摇了摇头:“既然周公子已经无事,我还是先告辞吧。”
看周立成的表情,现下他应该是不会好好跟她谈生意了。
“那也好。”周信鸿点头。
“就这么放她走?什么都不用她赔的吗?”周信雪不服,还要继续嚷嚷,被周信鸿低声制止了,只好用眼神继续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周老板,我方才提的建议,希望您能考虑清楚。”秦素北以此向周立成道别,然后不再理会周立成绷紧的脸色,转身跳下了周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