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和颂过完嘴瘾,便放下了手中的菜刀,以防秦素北一会儿冲过来揍他,不小心撞到刀刃上。
谁知秦素北却没如他所料的出掌劈人,而是默默转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再回来时,手里拎了一筐洋葱。
“王爷手这么巧,切完这些洋葱想必不是问题吧,”她平和地微笑道,“动作快些,外面等着用呢。”
“……”
.
周家。
周家小姐过世以后,房内还维持着她生前的摆设,丝毫不曾动过。
周立成在她的梳妆台前坐下,因为生前缠绵病榻,周家小姐已经许久都没有再上过妆,梳妆台的镜子上却连一丝浮灰都瞧不见。
自周家小姐过世以后,他每日早晚都要亲自将她生前喜欢的东西擦拭一遍,以维持着原有的光亮,仿佛女主人随时都会回来一般。
“夫人,我很快就要去找你了,”他怔怔望着镜子,语气透着几分宠溺,又有几分无奈,“你先别急着生气,我知道小雪年纪还小,我很也不放心她,但是……信鸿答应过我,会照顾好她的。”
说完这长长的一串话,他的心情似乎也跟着放松下来,唇角甚至还带了一抹微笑。
“动手吧。”他轻声说。
卧房的一角早已伫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是他去清音坊时随行的两个家丁之一。
.
豫王府。
秦素北拧了一条湿毛巾,贴心地为双手沾满洋葱味的豫王殿下擦了擦泪汪汪的眼睛,憋着笑问道:“你还好吧?”
“还行,”席和颂双目朝天,避开了案板上堆成小山的洋葱丝,“就是你毛巾没拧干,灌我一脖子水。”
“啊,抱歉抱歉。”秦素北忙扔下手里的湿毛巾,另换上一条干的,给他擦擦脖子。
她的手指隔着棉布划过他的喉结,席和颂莫名打了个哆嗦,下意识伸出手,按住了她拿着毛巾的手。
秦素北抬起眸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
于是席和颂只尴尬了一瞬,便果断伸出自己空着的那只手,直接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要流泪就一起流吧。”他坏笑道。
“……”秦素北磨了磨后槽牙,脖子一仰,一口将他掌心内侧的皮肉狠狠叼住。
“你不能这样!”席和颂喉间发出一声短吟,连忙抽回自己的手,然而秦素北就向狗皮膏药一样顺着他的发力蹭到了他身前,还是没有松口。
“你不要这样,好疼的。”席和颂配合着她牙齿的用力龇牙咧嘴地做了几个“痛不欲生”的表情,继而求饶道。
求了几个回合见不管什么用,于是一改方才的低声下气,继续把洋葱味的爪子往秦素北的脸上杵。
“花兄?”两人正扭打到决战局,席和颂眼角的余光撇到了正杵在房门口的花独倾。
花独倾默默停住了没来得及撤出去的鞋尖,假装刚才辣了他眼睛的只有案板上的洋葱堆:“王爷,秦阁主,我找到周老板跟秦阁主不可能有血缘关系的证人了。”
.
花独倾所说的证人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老人身形虽然干瘦,精神却还十分矍铄,回忆起十五年前的事情来也不怎么吃力。
老人在城外的官道上开了一家不大的客栈,以便城门落锁之后未能及时进城的远方行人有处落脚,按照他的说法,十五年以前,他是招待过初来京城的单老阁主的。
因为那日店里正好有几个泼皮闹事,是单老阁主帮忙平息的,故而他还记忆犹新。
“那日的单先生,是带了两个孩子的。”老人十分肯定地说,“都还在襁褓里的孩子,据单先生说是一男一女,我家老婆子还帮忙喂过米汤呢。”
“十五年以前,一男一女,按照年纪与时间来推算,那两个孩子只可能是秦阁主与阿清了,”送走了老人,花独倾便开口道,“所以秦阁主与阿清一样,是单老阁主从外地收养了带来的,绝不可能是被周老板和他姘头托付的。”
“花兄这几日早出晚归,一直都在忙此事?”席和颂看了看秦素北的表情,问道。
花独倾点了点头:“那位周老板瞧着就来者不善,多做些调查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