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当年直接被连根拔起的那个世家大族,以及被牵连的诸多家族,这些大臣们都哑了。
国家法律明文规定有一些行业是禁止私人经营的。但是在场的都心知肚明,这种规定其实犯禁的人家不少,区别大概只在于规模和隐蔽性。
现在朝廷不过是要开一个印社,并没有规定说别人就不能开,恐怕根本就不会造成多大的冲击。再说,按照现在读书人所废的那些东西的价钱,能够开印社的,难道能是平民百姓?
与民争利,这个“民”究竟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团团太子一看这场面,觉得想着一本正经分析数据的自己就是个傻帽。这些人哪里是为了百姓的生计操心,根本就是为了自家的营生在谋划。
屠夫子这时候说道:“多说无益。微臣愿以两年为期,为国库添上二十万贯。”
二十万贯,对一个国家的国库而言,并不是很多。可那也是二十万贯啊!就凭这两个小小的国营厂,到现在为止连一块砖头都看不见的国营厂?
大臣们虽然知道屠夫子不是吹牛皮的人,但是也被他这口气给惊呆了。那刚才一直和他呛声的大臣更是直接冷笑道:“不知屠大人若是做不到该如何?”
屠夫子直接怼回去:“那要是我做到了,您又该如何?”
他刚才一直都没发威,现在不过是这么平平常常地看过去,就让那老臣噎了噎,心里面直嘀咕:怪不得一个文官娶了个武将家的闺女,普通文臣家的女儿哪个敢嫁?这都鳏了那么多年了,也不见再找一个,这也太吓人了。
但是输人不输阵,老臣只不过略一停顿就梗着脖子说道:“若是屠大人做到了,自然是万民福祉,老夫愿罚俸三年。”
以他的官职,三年的俸禄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别的赌注屠夫子恐怕还得考虑考虑,但是钱嘛……反正他赚的钱又花不出去:“既然如此,我也当如是。恳请陛下做个见证。”赌了!
家里儿女当家早,他的一应用品全都家里给准备,自己赚的俸禄除了每年会寄一点到族中用来扶持族学和修葺祠堂或者购置族田之用外,并没有别的用处。三年的俸禄而已,他家里的私房银子都已经把他夫人的嫁妆箱子都堆满了。说起来那些铜钱布帛什么的,真是占地方。
回到家之后,屠夫子把今天的赌约和儿女们说了。
屠浩不吭声,盯着屠英面前的蜜汁叉烧,甜甜地撒娇:“姐~给我吃一口。”
屠英饭还没吃完,不吭声,就是快速把叉烧给吃完了。
屠浩一脸绝望:“你不给我吃肉,过两个月我要背不动你的。”还想不想嫁人了?
屠英还是不说话,只是比划了一个砍手砍脚的动作,十分凶残。
“爹你看她!”屠浩立马告状。
他爹不理:“我说的赚二十万贯……”不觉得老爹特别厉害吗?
屠英终于吃完了,叫了侍女进来漱口擦手脸,满不在乎地说道:“一个印社一个林场,一年随便就能赚个二十万贯了吧?这还是背靠着朝廷的,谁敢过不去?连上下打点的钱都不需要。”
“那老头子不就是家里造纸开印社的嘛。我看那纸也没多好,卖得那么贵。”屠浩永远记得自家还没造纸作坊的时候挨宰的那一刀刀,“爹,等印社开了,缺什么纸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保质保量,还给最低价!”
现在造纸几乎都是全手工,纸张的价格永远都没法到达后世工业化生产的那么低廉,但是也绝对不至于像现在市场上那样高昂。他不过是鉴于现在造纸的那几家背景都不简单,才没去碰这个市场。可是现在既然已经公然叫板了,谁怕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