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亩多的地,能够做的文章就多了。小耗子的三匹小马都能够放在里面玩耍。他还能够在两边架一座桥,和晧园连在一起。
他刚把地买下来,心里面就有了无数个草图,听到下人传话说有人找,也没多想,结果一进茶亭就看到还没被自己炒掉的老板和太子爷。
“臣许明旭,拜见陛下,太子殿下。”
章师叔挥挥手,随意道:“咱私底下叫师叔。”等许明旭改口之后,才顺着他来的方向定睛一看,“你们还弄了个码头呢,上次来都没仔细看。”顿时就很想去玩。
团团太子拉住自己不靠谱的爹,严肃道:“先说正事。”
“哦。”章师叔还是巴巴地看着码头,转过头来对许明旭问道,“七郎你是真不想当官了啊?你就没有想做的事情吗?当官手头有权,做事情多方便啊。”
许明旭没想到章老板竟然会来这么一招,顿时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恍惚间想起年少的时候,他第一次跟着屠浩去小庄上玩,这位“师叔”偷摸着塞给他一把炒松子的情形。
面对自己的老板,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人给炒鱿鱼,但是对自己的长辈,他不能这么干。
他扪心自问,想做的事情真的没有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是:“七郎有负师叔的期望。”不做官,一样能做事情。再说,他不做官,家里一样有很多人在做官,他要做的事情哪怕会比现在多一些曲折,也一样能做成。
说完,他给众人倒了一杯热羊奶,清新的茉莉花香混合着乳香,入口醇厚丝滑,一点都没有腥膻味;又用竹夹给屠浩夹了一块乳糖,并向章家父子推荐:“厨房新做的乳糖,师叔和兄长试试看。”
章师叔一听是糖,就有些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了看自己儿子,问:“你会告诉你娘,爹吃糖吗?”
“会的。”章团团认真地看着自家不靠谱的爹,向两个弟弟解释,“御医说父皇不能再这么吃了。母后说再这么胖下去,要不能骑马了。”
屠耗子顿时理解地点点头,明白皇后说的才是正理,御医说的都是耳旁风。
章团团自己倒是没有忌口,然而在正事没有办完之前,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吃糖的心思,认真和许明旭商量:“我看你短时间内也不想离京,巡察使的事情是不能做了。你这几年在各地兴学数十所,这要是一下子放手,继任的官员恐怕没办法也没能力将这些书塾维持下去。”
许明旭之所以能够这么快速高效地办学,和朝廷的支持其实没有多大关系。他这个礼部郎中,又不是像屠浩这样特批的工部郎中,手头的钱权少得可怜。之所以能够做出这些成绩,绝大多数是因为他的个人能力和私人关系。
若是换一个人来做这个事情,恐怕这些新办没两年的书塾,十之七八都要维持不下去。
许明旭是个有责任感的人,顿时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嗯。”
团团太子见他点头,心里面松了半口气:“所以这个礼部郎中,你还得做下去。最起码,你得培养出一个能够完全替代你的人。”
许明旭想了想,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屠浩的手:“是。”培养一个人不需要多久。反正他人在京城,接班的人有什么不明白,随时都可以来问他。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就能把礼部郎中的事情全都交接清楚。
接下来,章团团没再说其它事情,倒是问了一些许明旭将来的打算。一时间相谈甚欢,还转了场子去河边钓鱼。
四个人一溜钓竿摆开,屠浩就先开始打预防针:“这河里要行船,水草什么的都有人时不时清理,鱼少。”
“没事儿,在河边坐坐挺好的,宫里头憋闷。”章师叔拿着钓竿就是个意思。现在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是春天了,哪怕早晚还是很冷,这中午的两个时辰,却着实暖和,吹着人暖洋洋的。
他说的憋闷,肯定不是指皇宫小。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宝贝女儿的婚期在即,当老爹的心里面有点过不去那道坎。
四个人唠了一会儿家常,问了一些许明旭将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