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没多久,天气便越来越暖和,春天里艳丽的花朵遇上合适的温度,都争奇斗艳的开放。
天气回暖,渝县的交通又开始恢复,但是渝城的米价还是很高,早先从京城运了二十担粮食,价格微微有些下调,但没过多久,米价又开始上涨,现如今还是要一百多文钱一斤,其中的原由只有渝城县令才清楚。
他从开粮铺的小舅子和妹夫手上捞了不少银子,可还嫌不够,这县令芝麻绿豆大的官虽然不大,但是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油水多,开销也大,疏通关系之后更是要拼命捞钱,否则捞来的银子还不够疏通关系的钱。
正是因为这样,渝县县令的胆子才越来越大,人也变得越来越贪。
正月十五之后,有渝城百姓也在县衙门口闹过两回,可一回被官差打发走了,另一回是挪动了官府里的一些救济粮,每家每户发了一点来安慰一下。
可安慰过后没多久,那渝城的米价还是很贵,那涨上去的米价硬是跌不下来。
渝城的百姓虽然怨声载道,却也无奈。
县令大人把居高不下的米价怪罪于渝县的流民太多,把县里面的救济粮都吃光了,其他的乡县粮食又减产,没有粮食运过来,所以才这样贵。
可是阿瑜心里面清楚,这渝县有一半以上的流民没有吃到过救济粮,而是来她后花街的善堂领粮食。
阿瑜早就把这些人分派好了,那些能干活的一般都在两条街安置好,男的或是让他们当街上的护院,或是当伙计,女的则当绣娘,或是帮人洗衣,总归是能在渝县生存下去。
而那些没有生存能力的,阿瑜都会出于善心,每天给他们分派粮食,总不会让他们饿死。
还好这样的人不多,否则阿瑜就算是腰再粗,也怕是承受不起。
阿瑜是生意人,不可能做事一点也不图回报的。
她做这么多的善事,为的就是一个好名声,现在只要提起叫花街和后花街的大东家,人人都会翘起大拇指说:那真是一个大善人。
若是有什么人说阿瑜的不是,马上就有人替阿瑜说话。
更有甚者,特意跑到叫花街和后花街买东西,就是为了照顾这渝县第一大善人的生意。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名声,王家和唐家才有所忌惮,暂时还没有对阿瑜和陈家动手。
但阿瑜相信,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以王家父子的为人,一定还会搞出其他的什么事情来;但阿瑜也相信,黎明前的黑暗总是会消逝的,只要不放弃希望,总能迎来美丽的曙光。
这一阵子陈锦鲲天天在家里面温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陈瑶婷都有些为他担心,对阿瑜说:“阿瑜姐,你去看看哥哥吧。哥哥这些天整天闷在家里,看书都看呆了,照这样下去,估计他都要变成傻子。”
阿瑜哪里能不知道陈锦鲲的事情,或许是自己前一阵子要他好好备考,他便开始更加苦读起来,没想到自己的话对他这么管用。
阿瑜正坐在茶楼内侧的桌案前翻看着帐本,听到陈瑶婷的话,嘴角一弯:“你哥哥呀,正一门心思准备殿试呢,不金榜题名,誓不罢休。”
陈瑶婷两只手架起下巴核,苦恼的说:“可是念书也要出去透透气呀,像他这样的看法,只怕不等到殿试,人就要闷出病来。”
阿瑜抬起头来,仔细一想,陈瑶婷说得也对,念书也要劳逸结合,他天天不出门,不沾沾地上的土气,只怕将来去殿试的体力都没有,去京城的一路上就算骑马,也要走上个两三天,到时候弄出个病公子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