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复山脸上怒意正浓,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有一个人已经静静的走了进来。
“陛下因何而动气呀?”耶律旭阳今天穿了一身洁净的官服,头发梳得一干二净,跟平常邋里邋遢的形象判若两人。
司徒复山一看是耶律旭阳来了,心里面的怒意稍稍少了一些,自己当大渝国皇帝这么多年,树立不少的威严,有多少人惧怕自己,又有多少人忌惮自己,唯独没有多少人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朋友。
而耶律旭阳是司徒复山这么多年,唯一一位还把自己当成真正朋友的人。
“这些废物,平常正经事情干不了,搜刮民脂民膏倒是很擅长,当一个知府而已,名下的钱财已经够我宫中三年的开销了。”
司徒复山久在宫中,不知道柴米贵,以为自己作为天下的表率可以兴起一股节俭之风,孰不知道这些贪官可不知道什么叫做节俭。
自己劳心劳力的治理国家,看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局面,怎么叫司徒复山不揪心?
耶律旭阳从地上拾起那本奏折,重新放回司徒复山的桌上,抬起头来嘴角含笑的注视着司徒复山,“陛下又何必为这种人动气?没收他们的财产,举家发卖官奴,也算是对他们这种人的惩戒。”
“可是他们这种人已经享了好几年的福。”司徒复山气愤的说。
“往事已矣,至少陛下现在惩治他们,也好过让他们这种人继续逍遥下去。”
司徒复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当初我刚登上皇位时,壮志满满,一心想振兴这个国家,可如今倒好,这些贪官越查越多,士族的力量还是盘根错结,势力颇大。有时候我想,是不是我真的老了,不适合当这个大渝国的皇帝。”
耶律旭阳的表情微微有所动容,郑重的给皇帝行个大礼,“陛下不要过分自责,贪腐之事不是我国专有,士族的势力由来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陛下为了国家之事劳心劳力,世人有目共睹,又何必因为一些不如意而全盘否定自己?陛下,您是一国之主,应该拿出一国之主的气势和风范来。”
司徒复山轻轻一笑,刚才积压在胸口的不快和郁闷顿时一扫而光,用手指指耶律旭阳道:“你呀,如今全国上下也只有你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陛下,您忘了?还有一人。”
“哦?你是说他?”司徒复山脸上划过一丝笑意,“这一阵子我都忙于朝政,不知道那位小友现在怎么样了?”
耶律旭阳慢慢的把陈锦鲲的情况说了一遍,“如今他人已经进了天下书院,前两天我问过院长,说他现在静心读书,为下个月的内部考试做准备。”
“那天下书院里可都是心高气傲的士族子弟,会容得下他吗?”司徒复山为免有些担忧。
耶律旭阳被他这样一问,脸上的表情颇为得意,“如今的陈锦鲲已经不是数月前的陈锦鲲,胸有城府,怎么会因为区区几个士族子弟而动怒?我听院长说过,是有几个士家子弟挑衅过他,可是陈锦鲲根本没有在意,都未跟人争论就走了,让别人的拳头打在棉花里。”
司徒复山颇感惊讶,“以他那倔脾气,能咽得下这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