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鲲没有想到,他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当丁老汉负着双手皱着眉头意兴阑珊的看着他,半晌懒洋洋的说一句:“你们还没有走啊。”
“丁伯,你这话严重了不是?”方琼一脸不乐意的说,“人家陈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为了建小镇的事情特意三顾茅庐,你怎么可以……”
不等方琼把话说完,丁老汉就极不耐烦的吼着:“朝廷命官怎么了?老夫最讨厌的就是大渝国的官员,早就叫你们走偏偏不听,跟只苍蝇一样的叮在我家门口,快走快走,否则老夫可要拿扫帚赶人了。”
说完这话,丁老汉就甩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
还好他没有顺手把门给锁上,否则等着的这帮人又得吃“闭门羹”。
陈锦鲲见丁老伯依旧是一幅不情愿的样子,并没有退缩,反而是继续走进房内,静静的站在丁老汉的身边。
丁老汉似乎为了躲他们而故意呆在外面不进屋,现在才开始一个人生火做饭。
“老伯,我叫方琼在街上买了一些烧饼,你跟着我们一块吃吧。”陈锦鲲笑意盈盈的伸手递过去用油包纸包好的烧饼。
可是丁老汉并不领情,反而是僵着一张老脸冷冰冰的哼哼一句:“不吃!”
“老伯,我知道你是个念旧的人,也知道你的家乡在那场战争中毁掉了。如果这镇子建不起来,岂不是让你连最后的念想也没有了吗?你在外面飘泊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再看一眼家乡的样子?”
这话果然有用,丁老汉虽然听完没有说话,但神情也没有刚才那样抵触,甚至再也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陈锦鲲见老人陷于沉思之中,又接着说:“身为子女,却不能守着先人的土地,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遗憾。方琼就曾对我说过,无论他呆在什么地方,有时候梦里面还会回想起故土的样子。若是能够在边境上再次兴建起一个兴旺的边境小镇,不但可以替你们圆梦,那里还有许多肥沃但没有人耕种的土地,还可以为全天下许多的无家可归之人提供一处栖身之所。”
“哼,你说得这么好,还不是对边境有所图,指望我能帮你们什么。”老人话锋一转,面露不屑。
陈锦鲲没有想到丁老汉会这样说,既然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隐瞒已经没有必要,索性摊开来说。
“不错,我是对边境有所图,不管是前朝被毁的小镇,还是现在边境的土地,都是我们的土地。如果其他国家的人都能来这里掠夺资源,为什么我们自己的百姓不可以加以利用,那块土地有多肥沃,凭什么让其他国家的那帮狗贼占便宜?”
丁老汉被陈锦鲲说得心头一动,他虽然是个固执的老头,但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你说的是真的?镇子建好之后真会让那些流民在这里安居?”
陈锦鲲第一回看到丁老汉正面问自己,心情大好,这至少证明自己的努力没白废,“丁老伯,我以我刚上任的官职担保,只要有一点不属实,你大可以从今往后再不理我。”
“丁伯,你可以不相信其他人,但不能不相信陈大人。想当初如果不是陈大人,我还在老地方当我的土匪,过着人不人的日子,要不是陈大人不计前嫌,留我在身边,哪有我的今时今日,而且陈大人这一回是真的说服了大渝的皇帝,要重建小镇,而且面积还比当初的大呢。”方琼又在旁边补充说。
丁老头听了他们的话,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复,但跟昨天相比听进去了一些,只见他面色凝重,半晌才开口说:“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