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答道:“夫人叫我阿贤好了,我只是一个无用的废人,难得堂弟不嫌弃肯收留我。在下未曾学医,只是跟着堂弟打打杂,搭把手而已。”
这话说得低调无比,却让人听着未免有些心酸。陈锦鲲觉得打听别人的私事不太好,便拉着阿瑜坐下,又说:“胡大夫,你替内人看一看吧。最近这一阵子她害喜害得厉害,可是身子有什么亏损?”
阿瑜慢慢坐下来,伸出一只手让胡大夫把脉。可是令她觉得奇怪的是,那位叫做阿贤的堂哥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阿瑜的脸上,虽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可那眼神却让阿瑜觉得浑身不自在。
“陈大人,令夫人的身体没事。可能是夏天怀孕让夫人的胃口不好,我开一些生津开胃又不伤胎儿的药给她吃吃,症状就会好一些。”胡大夫把完脉之后说。
听到阿瑜没事,陈锦鲲放下半颗心,“那就有劳胡大夫了。”
胡大夫伏在桌上写下一张药方,堂哥阿贤推着椅子过来接过那张药单,转过身去后面的药房抓药,动作看起来还很娴熟。阿瑜这才发现,原来那椅子下面有可以滚动的滑轮,做得有点儿像现代的轮椅,难怪那人可以借着轮椅移动。
胡大夫的堂哥去拿药,陈锦鲲夫妇又跟胡大夫寒暄了几句,当阿贤坐着轮椅拿着打包好的药递到陈锦鲲的手上之后,陈锦鲲付了诊金和药金,就牵着阿瑜的手出来了。
出了门之后,等走出巷子口,阿瑜马上对陈锦鲲说:“走,我们找人验验那包药。”
陈锦鲲不明所以,“验药?阿瑜,你是怀疑……”
“那个胡大夫的堂哥鬼鬼祟祟的,我见着可疑。”
既然媳妇发话了,陈锦鲲自然照办,更何况这是关系到阿瑜和未来孩子性命的事情,当然不能马虎。
绕到镇子上的另一条街,陈锦鲲找人看了看带来的药。
“没错,这些都是给孕妇开的调养身心的滋补药材,用的药都是上上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看过之后说。
接下来两口子又问过一家,确认老人说的没错,这才放心的重新包好药。
在路上陈锦鲲不解的问阿瑜:“都问过两家了,这回应该放心了吧?阿瑜,你怎么因为怀孕而变得多疑起来?”
“不是我多疑,而是胡大夫的那位堂哥我瞧着不对劲,你没看见他瞧我的眼神吗?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敌意,就好像我上辈子欠了他很多钱似的。”阿瑜嘟囔着小脸说。
“哪里有?我分明看见那人看谁脸上都带着笑意,对人也很谦卑,你没听他说很感激胡大夫能够收留他吗?”
阿瑜也算是二世为人,看待人的感觉自然与旁人不同,她对陈锦鲲说:“你呀,就是喜欢把人往好处想,反正我觉得胡大夫的堂哥挺怪的,要不你叫方琼留意留意他?”
陈锦鲲却有些不以为然,“一个身有残疾的人有何好留意的?”
“正是因为这人身体有残疾,才更要留意啊。你想一想,身体好端端的人起初都没有几个愿意长途跋涉来到这偏远的小镇,何况一个身体有疾的人。他是怎么走来的,流民册上应该没有他的名字,你不觉得好奇吗?”
阿瑜这样一说,倒真是引起陈锦鲲几分怀疑,“那好吧,就听你的话,改天查一查这个叫做阿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