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为了缓解紧张心情,羊献容不停与司马衷说着话。
她虽在两前年去了邺城外祖父家,却毕竟在洛阳长大,幼时父亲疼她,也并不限制她的自由,故她还是经常在洛阳城游玩,对这里的一切,十分熟悉。
司马衷却因从小体弱,在其兄司马轨早夭后,他就成了皇长子,故被皇上皇后捧在手心里疼着,别说出宫了,连自己宫里都很少出,对洛阳城的繁华,也是近些年才略有体会罢了。
“容儿今日兴致很高呢,”司马衷见她高兴,心情也很好,“整日待在宫里,闷了吧?”
羊献容暗道一声惭愧,“殿下见笑了,妾身原也是不拘束的性子,有失仪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司马衷不以为然地道,“莫在意这些,如今出了宫,就不讲那些繁文缛节,你高兴就好。”
“谢殿下。”
“你如今怀有身孕,也不好时常出宫,免得动了胎气,待你生下麟儿,本宫有时间就会陪你出宫来游玩。”司马衷握紧了她的手。
说到孩儿,羊献容就想到此行的目的,心沉了沉,没了说话的兴致。
司马衷也没往多处想,以为她是说了太久,累了,便揽紧了她。
到了石府,石崇已经恭候多时,带着家人站在门口,一派毕恭毕敬的模样。
车子停下,司马衷扶着羊献容下了车,她穿着大氅,戴着斗篷,看不见脸容。
石崇本能以为是贾南风,立刻拜倒,“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羊献容尴尬地没言语。
有司马衷在,倒也不用她急于辩解什么。
司马衷倒是很平静,“石大人误会,这是羊充华。”
石崇一愕,随即释然,“臣有眼无珠,未识充华娘娘玉容,娘娘恕罪。”
看来传言不虚,太子对羊充华宠爱有加,出宫不带太子妃,反而带着羊充华,足以说明一切。
羊玄之原本与他一样,官拜侍中,可照这样看起来,父凭女贵,羊玄之的地位必然也要水涨船高,有些事,还得早做打算才行。
羊献容淡然道,“石大人客气了,不妨事。”
“谢娘娘宽容,太子殿下,请。”石崇让过一旁,他的家人也都恭敬地低头不敢言语。
司马衷揽着羊献容进去,韩青和夏公公随后跟上。
进了前厅,石崇忙让人奉上茶来,言辞间十分谦卑和客气,欲要效忠于司马衷的意思也很明显。
司马衷不急不徐地说了几句,不时看向羊献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石崇心中不快,却不敢表现出来。
羊献容却是看的分明,加上她急于去找刘曜,便起了身,“殿下要与石大人商谈国事,妾身在多有不便,方才进来时,妾身见石大人府上美景如画,不知能否容妾身观赏一二?”
此言正合石崇之意,忙起了身,“承蒙娘娘不弃,请娘娘随意,不必客气。”
“多谢石大人,”羊献容向司马衷行了礼,“妾身去去就来,先行告退。”
司马衷嘱咐道,“小心些,快去快回。”竟是一刻也不舍得她离开。
“是。”
韩青扶着羊献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