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事了,娘,你别担心。”刘曜也并非想让母亲难受,实在是如果不说明,英娥是因为他才坏了一条腿,他也不能娶她,现在更不能负了她。
“没事了,没事了……”胡氏四处拜了拜,惊魂未定地道,“这么说,英娥的腿还没有好?难怪我方才瞧着她走路不大利索,原来是因为你!”
刘曜低下了头。
“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人所害,身不由己。”胡氏叹了口气,一阵一阵后怕,“罢了罢了,既然如此,说明你跟英娥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既已娶了她,就好生相待,别辜负了她,反正你跟容儿……你现在回来了,就什么都不要想了,啊?”
好险,差点说出容儿的事。
刘曜倒没想到别处,惭愧地道,“儿子不孝,一度忘了从前的事,让娘担心了。”
“不妨事,好歹是过来了,”胡氏摸摸他的脸,“别想太多,从前的事你能想起来就想,想不起来也不要勉强,你能记起我,记起你伯父,这就很好了,知道吗?”
但愿不要再想起其他,尤其,不要想起容儿。
“是,娘。”
母子俩一番谈话过后,即尽情享受重逢带来的喜悦,刘渊也很替他们高兴。
刘婉云得知他回来,高兴万分,急急来看他,“堂哥,你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好……”
她因得了刘渊警告,万不可提起羊献容的事,也知道堂哥另娶了妻子,所以很聪明的没有多说。
“你是婉云?”刘曜不太确定地道,“嗯,我回来了,没事了,我不在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我娘,谢谢。”
刘婉云摇头,感觉他很陌生,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与他打打闹闹。
其实她也听父亲说过,堂哥只记起了一部分从前的事,看这样子,是还没有记起起她,好难过。
“对了,我二弟世龙呢?”刘曜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瞧见其他人,“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母亲说,石勒是他的结拜兄弟,他虽然还没有印象,不过既然是结拜过的,自然要多关心一句。
刘婉云露出悲色,“堂哥还不知道呢,石大哥他……他族里出了些事,他带着石夫人回去了,还没有回来。”
“原来如此,那待他回来再说。”刘曜笑了笑。
刘婉云眼里却更见哀色。
听说刘大哥的族人跟着旁人起兵反叛,他和石夫人被连累,恐怕是逃命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相见呢。
不过,不见也罢,反正堂哥跟石大哥之间,还有未了的恩怨,一个忘记从前,一个可能回不来,或许也是上天注定的。
唯独,苦了她。
一个多月后,卜英娥羞涩地告诉刘曜,她身子有些不舒服,似乎是有了身孕。
胡氏自个儿就是大夫,为卜英娥这一把脉,顿时肯定了她的猜想,这让刘曜和胡氏都大为欢喜,胡氏之前对她的一点点芥蒂,也就此烟消云散,母子俩不再让她做任何重活,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暂时忘却了其他。
远在洛阳的羊献容接到冯异通过重重艰难,好不容易送到她手上的信,得知刘曜已回隰城,一切安好,也算是放了心。
只等孩子生下,想办法送到隰城,她跟刘曜之间,就再无任何瓜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