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别说这话,心里不痛快的是我,我看相公心里可痛快着呢。”卜英娥不但不收敛,反而以为这娘俩欠了她的,越发硬气,“他如今在洛阳,是乐不思蜀,哪还记得我跟义真!”
“够了!”刘曜厉声道,“英娥,平时在隰城,你也这样对娘说话?”
卜英娥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只要不合心意,就会冷眉冷眼,说话也尖酸刻薄,非常让人受不了。
以往他愧疚于害的卜英娥伤了腿,从不与她争吵,可娘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受了多少委屈,只有他知道,他对娘从无半点不敬,更不允旁人如此。
“我这么说话怎么了?有说错吗?”卜英娥来了气,“我舅舅好歹是赵王,可我嫌弃过你们吗?嫁给你吃苦受累,给你生儿育女,可你呢,把我们母子留在隰城不闻不问,去勾搭皇上的女人,你真对得起我——”
重重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啪的一声脆响,把孩子吓的大哭起来。
“永明,你这是做什么!”胡氏吃了一惊,赶紧把孩子抱过来哄,边埋怨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还动起手来?”
孩子哭的很大声,把刚要进来的张氏和刘裕、刘隆兄弟俩都给惊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人才到,就吵起来了?
卜英娥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相公,你、你打我?”
“你该打!”刘曜目光冷酷而愤怒,“这里洛阳,不是隰城,她这样胡言乱语,早晚出事,不打醒她,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里本就有宫里的人看着,平常张氏等三人都是谨言慎行,唯恐有什么不妥,可卜英娥却口没遮拦,只顾自己痛快,也是找打。
卜英娥受了疼,丢了脸面,可算是受不住了,大叫道,“我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说!你这样对我,你还有理了?我侍候你娘,给你生儿子,你却在这里跟人偷情,我哪里说错了?”
“你——”刘曜气极,抬手又要找。
他当时为什么要失忆,为什么要答应娶卜英娥!
“永明,你住手!”胡氏抱着孩子,挡在卜英娥跟前,“还没让人看够笑话是不是?英娥才来,你就对她动了手,她到底是你媳妇,玄嘉玄平兄弟俩可都在那旁看着,你就这样给他们做哥哥?”
刘曜一回头,才见刘裕兄弟俩正尴尬地看着他,登时觉得下不来台,恨恨收了手,“二弟三弟,张姨娘,你们过来了。”
张氏这才进来,好言劝道,“永明,这是怎么了?英娥才来,你们家一团聚,本该高兴,怎么还动起手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她三十来岁年纪,身材不高,很瘦,脸色常年发青,看着就病恹恹的。
别看她生的儿子刘聪心性不怎么样,可她却很善良大度,把刘裕刘隆兄弟俩照顾的也很好,让人挑不出不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