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姑这才放了心,又有些不解,“那娘娘打算怎么办?容贵嫔分明是故意说要离宫,为的是让娘娘不再对付她。菱婕妤之事,是不是有人向容贵嫔告了密,所以她怕了?”
在那件事里,柯洪、菱婕妤已死,羊容华虽活着,却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且她是不知情的,会有谁告诉容贵嫔真相?
“不,”贾南风摇头,“本宫倒觉得,容贵嫔是真心想要离开皇宫。”
“为何?”
“她虽得皇上宠爱,却毫无喜色,”贾南风勾唇,“换成任何人,能得皇上宠爱,必然要使尽浑身解数,讨皇上欢心,巩固自己的地位。可容贵嫔却波澜不惊,皇上再宠她,她亦不会开心,相反,她心事很重,根本就不愿意留下来,或许她的确对本宫要除她之心有所察觉,所以才会直接与本宫说出此事,为的也是保全她自己。”
“真的吗?”薛姑姑还是有些怀疑,“容贵嫔为何想要离开?为了太子殿下?”
“或许有几分,但不全是,”贾南风沉思道,“本宫总觉得,容贵嫔另有所求,却又不知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她要离宫,是出自真心,这倒省了本宫的事,待除掉杨氏,寻个机会,将她送走,免得她日后坏本宫大事。”
虽说她也有法子杀了容贵嫔,可若真如此,不管是不是她亲手所为,皇上都不会放过她,反而于她不妙。
“既如此,也倒不错,”薛姑姑捂着脸道,“容贵嫔一日在宫里,娘娘就不能得宠……奴婢该死!”
“原也如此,你怕什么,”贾南风瞥她一眼,“今日这些话,不要说给外人听,你多打听着些,看旁人是否议论此事,若容贵嫔真的只说给本宫一人,本宫就信了她,否则……”
“是,奴婢明白。”
隔了一日,在羊献容劝说下,司马衷歇在了贾南风房里,她果然没浪费这大好机会,自然而然将话题引到除掉杨氏上面,并说了自己的意见。
当然,她并未说已经与楚王、安东公商议好计划,而是要司马衷下诏给这两人,让他们进京议事。
司马衷大为讶异,没想到她竟有如此见识,对她果然升了几分好感,道,“五弟的确有才华,身边又有些能人相助,六弟与他又是一母同胞,他能相助朕,六弟必然也不会推辞,皇后这回有心了。”
司马衷六弟正是长沙王司马乂,字士度,与楚王同为审美人所生,太康十年才被封为长沙王,太熙元年任步兵校尉,平日倒并不怎样显山露水,对其兄楚王司马玮言听计从,司马衷能得楚王所用,长沙王也必然跟随。
“皇上所言甚是,”贾南风难得这样平静地与他说说话,自然不能放过大好机会,“臣妾听说楚王身边的长史公孙宏等人,都可成大事,安东公早就不满杨氏专权,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重用楚王与安东公,必成大事。”